所有人都说,
他陆安锦始终是圣上最疼爱的皇子一样。
可他自己却十分清楚,他锦王不过就是一个弃子!
一个自皇后殡天之后,就从未被自己父皇正眼看过的弃子!
也幸亏陆安锦没有问,其实就算他问了,宋知予也没办法告诉他……
那天华元出来后,就直接走了,并未再提让陆安锦娶那少女的事。
只是临走前。
神情复杂的看了陆安锦许久,眸中竟有亲近与怀念之意。
陆安锦并不痴傻。
这前后一联系,再加上那丫头的确与他母后眉眼略有相似。
便想到这华元,应是母后的故人。
更或者说。
宋知予口中说的,华元心中放不下之人,就是他的母后!
所以宋知予方才才会问华元可知他是哪一位殿下,意思就是要让华元知道,他陆安锦,是华元心爱之人的子嗣!
这个发现,让陆安锦心中五味杂陈,同时。
他也终于明白宋知予为何找上他,又为何用那个名字了。
宋家当年是因通敌叛国被灭门,而他的母后又出身将门!
宋家被灭门,正是在他母后殡天之前,二者恐有关联。
当年那位宋公子,更或者说是宋家,怕是本就与他母后有来往。
“先生,应亦是当年母后故人。”陆安锦喃喃,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
此刻他终于确定。
当年确实发生了大事,而他忘记的种种,更是尤为重要,也是外人所完全不知的!
不管是已故的宋公子,还是现在的宋先生,都与当年种种,有着密不可分!
陆安锦想。
宋知予之所以找上他,便是为了当年种种。
只是陆安锦想不出,宋知予具体要做什么,又或者说是查什么。
若是只为皇后之死,并不必像眼下这般麻烦,也大可同他直接表明来意。
不过只一个时辰不到。
华元就又回来了,只是却不怎么敢看陆安锦了。
他只是径直去灶房,给宋知予煎药去了,完全就是一副,任劳任怨好郎中的样子。
陆安锦虽有疑心。
可宋知予好歹醒了,他便也安了心,刷刷几笔写好了给皇上的捷报。
就在他准备将信交给初一,让他送出去时。
宋知予来了,他看着似乎依旧很虚弱,脚步虚浮。
“先生,怎么不再躺一躺。”陆安锦生怕这柔弱书生一个不小心摔倒折了胳膊腿儿,赶忙让初一看座。
宋知予看了眼陆安锦桌上的笔墨,问:“殿下是在写给圣上的捷报?”
“是啊,本王担心迟则生变,这边的案子既已破了,还是尽快回去的好。”
“殿下归心似箭,也是应当。”宋知予笑了笑:
“不过殿下还是不要先提起宋某的好。”
陆安锦微微一愣,随后也便明白了宋知予的意思,只是他陆安锦也是孤傲之人,并不愿平白顶了这样一个功劳。
宋知予当然知道陆安锦是怎么想的,但他并没有点破,只是一味分析眼下盛都局势:
“如今盛都皇城之中已然呈现夺嫡的局势,冒进者便会成为众矢之的,除了此间一案,殿下还是维持原样的好,切莫太过出风头。”
陆安锦一愣:“先生的意思是,先静观其变,坐收渔翁之利?”
宋知予笑了:
“正是,而且这还朝的事也不急,现在大皇子风头正盛,其他皇子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如果殿下这个时候风光还朝,虽一时荣耀,却无法长久,毕竟您一直以来就根基较浅,朝中也无甚依仗。”
“眼下,就任他们去斗,这里天高皇帝远的,就算大皇子得知了什么消息,也鞭长莫及。”
“更何况,盛都皇城还有其他皇子钳制,大皇子也不敢有太大动作。”
陆安锦点点头:“可是留在宾川的话,本王依旧难有作为,等他日还朝,岂非也是同样境地?况且,在这里太久,终也是夜长梦多。”
“非也。殿下在这里,可以得到其他皇子都得不到的东西,还朝途中确实夜长梦多,可殿下不如一搏。”
“哦?是何物?”
“民心!民心如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殿下可以将捷报送到皇城,但却无需急于还朝,如今荣国战事虽稍缓,但百姓们还未真的安定,殿下既来这民间一趟,何不好好走一遭?”
“可捷报既然送了,本王却迟迟不回,父皇怕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