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赢山衡顿时哑口无言。
额间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他侧目看着手腕处的手铐,片刻后,他才说:“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肯定是有人故意诬陷我,警察同志明鉴啊!”
顾远山见赢山衡死不承认,他跟协警交换了一个眼神。
现在是时候动用点手段了。
“赢山衡,你作为道观里的大师兄,更是九龙山道观未来的接手人,你可真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来回踱步,仔细观察着赢山衡脸上的表情变化。
“你倒是挺喜欢调戏女信众的,不光如此,你还瞧不起道观义工,大肆在网上敛财,恐吓信众做高价法事?”
顾远山的步子停了下来,他一巴掌拍在实木桌子上。
巨大的闷响吓了赢山衡一激灵,他额头上冒出的汗珠更多了。
“别抱有侥幸心理,赢山衡,单凭借着这一点,我就能抓你!”
忐忑占据了赢山衡的内心,他咬紧牙关不敢吭声。
......
中性笔被盖上了笔盖。
“好的,大致情况我方已了解,感谢配合,”警察拉开椅子站了起来,“后期有情况会及时通知你,记得保持电话畅通。”
“嗯好的,辛苦了,”江屿冬微微点头致谢。
前来做笔录的警察很快离开,没过多久门再次被打开,一个人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
“小江?”李大师谨慎开口。
他透过门缝朝着问外来回张望,确保没人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关严房门。
“李道长?”江屿冬感到奇怪,但是还是轻喊一声。
李大师压住脚步快步走到床边,他见江屿冬胳膊上绑的纱布。
洁白的纱布上微微有血液染透开来,他的目光显露些许惊讶,出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江屿冬重重叹出一口气,将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
“啊!”李大师惊讶出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江屿冬的面色十分沉重,在他知道最近发生的离奇事件跟自己的经历有关系时,心里变得很难镇静起来。
“末法时代,妖魔鬼怪横行啊!”李大师双手握拳狠狠地垂向眼前的空气。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经济飞速发展。
人们只关注文明的进步而忽略了自然环境。
大自然遭到破坏,导致天道系统在逐渐崩塌。
没有天道的束缚,妖魔鬼怪在人间四处横行,它们试图扰乱人类社会的秩序,甚至世界各地发生了多起妖魔鬼怪害人的命案。
李大师从小拜入道门,这种事情见得太多,但是从来没遇到过这么离奇的情况。
“如果那个东西是始作俑者,那我是不可能放过他的!”江屿冬闷闷地说。
六岁时,一辆大货车发疯似的朝着自家的车撞去,一瞬间玻璃四溅,烧焦的气味混杂着血腥味充斥在空气中......伴随灾难而来的还有......一股不知名的黑气!
十八岁时,误入案发现场的江屿冬永远不会忘记,被折磨到不成人样的女人在向自己求救的场面。
昏暗阴冷的地窖中,浓重的黑气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身体无法动弹,耳边有人在七嘴八舌的迷惑自己......
“不,不!”江屿冬的头部传来阵阵剧痛,他闭了闭眼睛,用手使劲地捂住耳朵。
那犹如鬼魅的声音好像再次萦绕在耳边,他发疯似的摇着头。
“不!不能杀人!”
“小江!”李大师大喝一声,他连忙拉住江屿冬的胳膊。
突然的失控让他感到兵荒马乱,嘴角处留下一道血沫。李大师这才意识到——江屿冬在咬舌!
“你清醒一点!”他大声说话,想要唤醒江屿冬残存的理智。
他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狠狠地抠向江屿冬的嘴巴,但江屿冬好像被催眠了一般,任由他如何努力也无济于事。
李大师的脸色有些难看,他连忙从口袋里掏出银针,准确的插在了江屿冬的几个穴位上。
"小江,小江!"李大师急切喊道,但江屿江好像没听见一般,眼皮微阖。
李大师见状朝着手心哈出一口气,紧接着。
“啪!”巴掌瞬间落在江屿冬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江屿冬被巴掌扇得侧过脸颊,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他诧异地转正脑袋。
江屿冬:??
他的嘴巴微张,还没从刚刚发生的事情中清醒过来。
李大师扶正他的脸,轻声问道:“现在清醒了吗?”
江屿冬呆愣了好半晌才慢吞吞地吐字,“啊,嗯......清醒了。”
“我靠,你真是吓死我了!”李大师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你师父也没跟我说你的情况啊!”
江屿冬微微颔首看向胳膊处的伤口,因为动作幅度太大,伤口被扯到,现在已经出血了。
“没,没事,我只是没拿药,”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你还是别想这些东西了,这会刺激到你,你刚刚都咬舌了,还好我在这里!”李大师说着缓缓从江屿冬身上拔下银针。
听江屿冬的师父说,在几年前捡到他的时候,他的精神状态就不是很正常了,经过这几年的疗养,这才有了好转。
“我去叫护士,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别动!”
“哦!”
看着李大师慌忙离去的背影,江屿冬陷入了沉思。
繁华的街道上有一辆警车飞驰而过,警车稳稳地停在一栋老小区前。
“就是这里了?”
警车上走下来三名警察,此刻来接应的,还有一名中年老妇人。
“诶呦,警察同志,我是物业,这是怎么了?”她担忧询问道。
“我要查询一下这栋小区出租的房子,”顾远山看了看腕表。
身为雷厉风行的刑警队长,顾远山还是有点手段的。
对于像贏山衡这种一进宫的主儿,稍微动用点手段就立马招供。
根据贏山衡的供述,死者名为马纯纯,是九龙山宫观的一名普通香客,她在一次参拜中遇到了些麻烦事,恰巧被贏山衡遇见并且帮助了她,二人由此认识。
马纯纯被害之后都未曾有人报案,那么可推断在这一地域,她并未亲人朋友。
顾远山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下午一点半了,也不知道江屿冬那边是什么情况。
离开江屿冬病房时,总有一种紧张感在他的心头作祟。
整理好的数据很快就呈现在顾远山的眼前,他扯了扯领带,“近一个月内有没有一个叫马纯纯的租客?”
中年女子赶紧查了查,里面还真有一个叫马纯纯的。
此时的她心里无比慌张,暗想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是有的,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带我们去,出什么事别问,”顾远山说道。
查了道观附近的小区,总算让他们查着了,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老旧的楼房内,铁质的扶手已经生锈。
一行人被带到一扇门前,中年女人敲了敲门,发现里面没人应答。
顾远山说道:“不用敲了,直接叫开锁的把人打开吧。”
中年女人连连点头,这下她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猜测,这里面的租客不会遇害了吧!
等了十来分钟,开锁公司的人急急忙忙爬楼上来,还好手中有万能钥匙,门很快被打开。
“你们都别进去,”顾远山拦住了想要查看的二人,他对后面的同事使了使眼色,他们从兜里拿出了一次性鞋套。
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进去。
整个房间看着只有四十来平,内部陈设十分整洁,租客一看就是一名爱干净的女生。
顾远山戴上手套,其中一名警察打开了摄像头。
客厅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相框,照片里的是一名洋溢着笑容的女人。顾远山认出来照片上的人就是死者马纯纯。
阳台上还有晾晒的衣物,卧室里面有着死者的全部证件,整个房间内都没发现死者的手机。
“死者的手机不会让凶手拿去销毁了吧?”一旁的警员问道。
顾远山紧皱着眉头,锐利的目光上下扫视着整个房间。
死者为独居女性,怎么会浑身赤裸的出现在道观的后山?
看来......还得在道观里找找答案。
“道观的河里面有发现衣物?”
顾远山接到了在道观所调查的同事电话,接到消息,他马不停蹄地赶来过去。
一行人在道观的河中打捞出了被撕毁的衣物,从款式跟颜色来看,这是一条女性所穿的连衣裙。
现场顿时吵闹起来,顾远山顶着大太阳,他眯起了眼睛。
“根据贏山衡的说辞,这条连衣裙是在自己床底下突然发现的,他觉得是有人想要搞他,他给扔河里面了,”小林凑上来说道。
“那凶手估计还是道观内部人员呗,既然能想到把尸体藏到那么隐秘的后山山洞,那么说明他对这一区域了如指掌,”顾远山点了根烟。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突然被一个人给吸引住了。
“你先在这里等着,”他对小林说。
顾远山将刚点燃的烟扔在地上踩灭,然后朝着那人小跑过去。
“诶!”他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