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看着凤无邪蹙眉，思索半日终道：“美人！”
美人……好吧，他凤无邪就算容颜尽毁蒙着面纱，也依旧是个美人？
“那你可知你是谁？”
渊歧这次极为痛苦地皱紧眉头，连鸡爪子也不嘬了：“我？我不是我吗？”
“你叫什么？”
“我叫什么？”
这倒有点像他凤无邪当初失忆的戏码，但看他这绞尽脑汁的模样又不由生出一丝戏谑的想法：“渊岐，你忘记你叫阿呆了吗。”
“阿呆？”渊歧想了想，最后认同了这个名字：“我是叫阿呆。”
凤无邪看着这张俊朗的面孔无奈摇头：“当真成了一个傻子……”
看他吃的嘴上身上都是酱汁，只得唤人来给他洗漱更衣，却不想他一看到那些美艳的魔族少女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她们挪不开了。
鱼贯而入的女子全都长得妩媚动人，举手投足间勾魂摄魄，把这八太子迷了个神魂颠倒。
凤无邪黑沉着一张脸走上前道：“阿呆，她们长得好看吗？”
“好看！”认真点了点头，八太子又补充道：“比海底的，要好看！”
“那让她们给你沐浴更衣可好？”
“……”这个问题险些干翻他仅剩的神智，半晌之后，渊岐问他：“什么是沐浴更衣。”
“你马上就知道了……”凤无邪对那些女子使了个眼色：“把他给本座伺候好。”
众魔女一听，早已遏制不住的春心大动，一个个扑过去抱着这健硕的男子就上下其手：“八太子殿下，奴家来伺候您。”
“保管伺候得您舒舒服服的。”
“奴家给您脱衣服。”
渊歧呆愣愣地站在那儿，待那些女人开始撕扯他的衣袍，他的眉心皱得就愈发深沉，伸出手就去向冲凤无邪求救：“要走！阿呆要走！阿呆不要沐浴更衣！”
凤无邪双手环胸看着他：“你以前顶喜欢这样，怎么，现在不喜欢了？以后会慢慢习惯的。”
以前喜欢这样？
就在阿呆绞尽脑汁去回忆过去的时候，一个猝不及防，身上的衣衫已经尽数被剥褪，他大叫一声遮挡不及。
凤无邪挑眉看着这个快要被剥光的人：“一个傻子怎么会知道什么是羞耻呢，你莫不是故意装成傻子的吧？”
“冷！”八太子话音一落就扑通跳进冒着热气的浴池中，又觉得仅剩的遮羞布似乎有些碍事，干脆扯了扔到一边，这才舒舒服服地喘了口气，仰面躺在浴池中。
凤无邪黑沉着一张脸看他不知羞耻四仰八叉地躺在那儿晒鸟，紧致健硕的肌肤在水汽的氤氲中说不出的诱人，看的那些魔女一个个直咽口水。
他冷声道：“还愣着什么，还不去伺候好他。”
那些魔女好像得到圣旨一般，接二连三地跳进水里，嬉笑着游到赤裸之人的身边，一只只光滑细嫩的小手在他身上上下摸索。
可怜这个不懂何物的八太子被这么多女子包围，顿时有些发蒙。
这个让他抬手就抬手，那个让他转身就转身，浑身上下都被摸遍看透，而那些魔女更是不知羞耻，惊叫连连地去逗弄他。
阿呆的眼睛却始终盯着水池边上的凤无邪，两人目光相接，凤无邪却是越看火气越大，干脆出口呵斥：“都出去！”
众魔女一听显然有些不愿，但看到凤无邪的脸色难看，又不得不服从，被打断的兴致只能到此作罢。
待所有人都离开了，室内只剩下他二人。
凤无邪看着水池中央的男子，眼神好像能把他的肉剜出来：“阿呆，你喜欢那些人吗？”
“不喜欢！”他哼了一声，爬到岸边向门口走去。
凤无邪见状，连忙甩出一条白绫将那赤裸的人裹了拉回来。
抓住他的胳膊道：“你要干什么？衣服不穿就出去？你的羞耻心呢！”
“去海里！”
这位八太子一脸严肃，颇有几分执拗的坚定：“你！对阿呆不好！阿呆去找小九儿！”
“你是看到本座将那些女子都遣散了，所以恨上本座了？”
渊歧却摇头：“你不给阿呆洗澡！”
这家伙，到底是真疯还是假傻？
凤无邪忍不住开始忖度，可没等他得出结论就突然被面前的人抱了个满怀，直接将他压进水池之中。
水花四溅，凤无邪只觉得温热的液体向他席卷而来，他惊恐地睁大一双眼睛却无法挣脱身上之人的力量。
他被紧紧圈在那人怀中，力气大到他以为渊岐想将他溺死！
“啊！”
几乎是发自本能的，他猛然使力，将身上压着的人推开，急急从水中冒了出来，大口大口地喘息。
随即，他一手按着腹部飞快地后退，‘嘭’的一声撞上水池的边缘，咯得他后腰生疼无力。
“你不要过来！”
渊歧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见他阻止自己的接近更加觉得委屈，浓眉深蹙有些不悦：“你不给我洗，你对阿呆不好！”
凤无邪闭上眸子，细细感受体内的小生命，想感知他是否还安全。
没错，自从得知自己有了渊岐的蛋，一点疼痛都会让他讳莫如深，他含辛茹苦地保护了一百多年，怎么能让他莫名其妙地死在自己亲生父亲手中。
而这个亲生父亲却变成了一个傻子！
难道他真要把面前的人当孩子，当傻子一样养着吗？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恨我？所以你现在和我装疯卖傻？！是不是！”
他的质问却没有激起那人的一点情绪，八太子呆呆地看着凤无邪，又小心翼翼地向他走去。
“美人，洗澡。”
“自己去洗！”言罢，他转身就要离开浴池，却冷不丁被身后之人架住腋下又拖回水中。
“渊岐！你放开我！”
渊歧却牢牢将他锁在怀里，双手交叉放在他的胸口，静静从背后抱着他，就是不肯让他离去。
那一刻，凤无邪的心口填满酸涩的滋味，他一低头，咬上那人的手背，也不知他没了知觉还是怎的，就是动都不动，也不松开分毫。
直到腥咸的液体从嘴角流出，凤无邪锋利的牙齿才慢慢松开，看着鲜红的血液落进水池，凤无邪终于无法再隐藏自己的情绪，他垂首，低声哭了出来。
背后之人则是一脸茫然地撩起他鬓边白发，想要扯下他脸上湿透的面巾，却又被一双苍白的手攥了个结实。
“渊岐，你如果恨我就走吧，大可不必在我面前装疯卖傻，我也不会再去找你了。”
渊歧二话没说，一把将他脸上的面巾扯下，指腹碰上他的面颊，想要转过他的身体却被凤无邪挣脱开来。
他背转着身不肯去看他。
谁想渊岐却还是不依不饶地伸出手，十分用力地掰扯着他，终于将他转过来面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