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宫与太玄派一样,同为人间修仙一宗,只是宫中规矩森严,对入门弟子束缚颇多,千百年来偏安一隅,宫中之人更是少之又少。
也正因如此,天下妖魔未有多少与之结仇,怎么会突然之间有难,连镇宫之宝都流落在外?
掌事的长老临危不乱,已经点了弟子前往水清宫查看,这边他又请示:“那这二位水清宫弟子的尸身是不是也要送过去?”
萧羽面目慈悲,略一思量,淡淡摇头:“不必了,水清令流落在外只怕凶多吉少,将这二位送入冰室,他们的死因还有待细查。”
“是。”
众人散去,萧羽也御剑而去,看都不看树上的凤君一眼,似还在为刚才下棋的事情生气。
凤无邪到底是只鸟,坐在树上才使自己平静下来,看着那两具尸体眉心深蹙。
“凤师叔!”
司空墨这小子又在叫他,只是他一身锦衣富家少爷的打扮怎么看怎么不像修仙之人,凤无邪却没来由地对他产生一种亲切感,似乎记忆中也有人喜穿锦衣华服。
饶是他喜欢这个晚辈,但还是要维护一下与生俱来的清贵,也只冷冷地问了一句:“何事。”
司空墨笑嘻嘻道:“不如我们一起去水清宫看看吧?整天闷在山上着实无趣,山下热闹,还有美食无数,歌舞升平好不繁华!”
凤无邪冷哼道:“贪玩可不要拉上我。”
那小子又讨好一般道:“自凤师叔醒来就未曾下山,如今人间可大变模样,凤师叔就不想去看看?而且我们这是下山历练,如何说是贪玩呢,若是让掌门听到必会重重咳嗽两声。”
凤无邪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已经表明了立场,他这只老凤凰对人间的热闹繁华一点兴趣也无。
树上的白衣不见了踪影,司空墨暗道可惜了。
待凤无邪回了浮屠殿却找不到萧羽,他索性扯下两根凤凰毛变作两个奴婢,他凤君则往榻上一倒任他们服侍伺候。
如今的浮屠殿自凤无邪定居之后大变模样,本来宽广空旷的大殿说几句话就能听到几道回音,现如今里三层外三层地挂满了白纱堆积的帷帐,松林的风一吹过来就漾起了满室的波涛。
这还不算,居中掌门人之位也被他用一张舒服的贵妃榻所取代,长榻铺锦柔软非常,凤无邪就这么往榻上一靠,极尽享受地嗅着瑞兽香炉中的极品龙涎香。
他眉眼如丝,举手投足间泻下一头长发如水光潋滟,薄衫滑下,削肩锁骨分外销魂。
天奴知趣地捧上一串绿宝石般的葡萄,另一人则用灵巧的小手剥了葡萄皮送到凤无邪的嘴边。
檀口微张,含了那葡萄的仙姿绝色竟让天奴一阵脸红心跳。
“无邪!”
“咳咳!咳咳!”前一刻还在感叹人间美食算什么,葡萄才是真绝色的凤无邪被呛了个半死,吓得天奴又是垂肩又是倒茶。
萧羽从殿外进来忍不住蹙眉:“成何体统,修仙之人还贪图逸乐。”
后者幽怨地白了他一眼总算把嗓子眼里的那颗葡萄咳了出来:“若是碍了你的眼,逐我出浮屠殿便是。”
“我是你的师父,怎会如此。”
凤无邪咕哝一声:“我巴不得你赶我走,我好再另起宫殿,必然比你这里大上百倍,舒服上百倍。”
萧羽显然听到了他的腹诽,连连摇头道:“我方才去查看过水清宫死的那二人,我觉得事情恐怕不简单,不如你和我去水清宫看看。”
凤无邪的丹凤美目冷冷一抬:“不去。”
萧羽又道:“若你不和我去,我怕回来之后不敢进这浮屠殿了。”
凤无邪拉了把肩上的衣裳:“你不就是想找个人使唤吗,方才正好有人想去,我去给你把人叫来?”
不等萧羽叫他等等,他便已冲出大殿,凤无邪巴不得萧羽赶紧下山,他不想有人打扰地睡上几年已经想了很久了。
思及方才司空墨还嚷嚷着要下山,他的唇角便漾起笑意,动了神息感受了司空墨所在的地界,按了身形直奔后山而去。
太玄山上风景秀丽,每一座山峰,每一处山坡都有每一处的特色,这后山杏林更是翘楚,每到杏花开放时节,如霜如雾漫山遍野杏花飘香。他凤君有幸见过一次,当时便想使个法术让这些花永不凋谢,再将自己在浮屠殿的软榻移来,如此一来,才不辜负了这片香雪海。
但这个想法最终也是萧羽扼杀,萧羽说,世间万物自有其定数,因果循环方能繁衍不息。
如今他找到这个地方来,见杏花没开,不禁有些失望,绕过杏林又见前面一片假山林立,想着司空墨必然在那假山之后,可他刚一抬脚就听到一阵可疑的声音自假山后面传来。
“不要……会,会被看见的。”是个声音清甜的少年。
凤无邪讷罕,新入门的弟子到底不懂规矩,光天化日在干什么勾当?
“不……不要……”
饶是凤无邪没有过这样的经验,但活了几千年,对这样的靡靡之音多少明白一些,他秀眉一挑正要过去抓人,却又听到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要?灵儿的小嘴巴可真不诚实,说吧,为师该怎么罚你?”
“师父……”那声音听着软糯,却又十分坚持:“师父!师父饶了灵儿吧……这里,不行……”
凤无邪再也听不下去了,大步走向假山:“好你个司空墨,就是这么教徒弟的?”
白衣胜雪,长发如墨,凤无邪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他本是清心寡欲的出尘仙君,但看到假山旁的两人,饶是一张厚脸皮也禁不住一红。
司空墨正与一个少年衣衫不整地立在假山旁,看到凤无邪便迅速地扯了袍子挡住二人的重点部位,那个被他抵在假山上的少年如今正双腿赤裸环着他的腰身,埋在司空墨怀中的那张小脸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
眼看那少年要哭出来了,凤无邪只得背转过身,冷声斥道:“你二人既是师徒便该修身养性,得证大道!竟行此苟且之事,简直不成体统!”
少年泫然欲泣,伸手就去推身上的人,却被司空墨一个使力抱的更紧,还故意挺动了一下腰身,小少年这次是真忍不住了,一边死咬唇瓣一边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师父……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