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许少，您怎么突然来打拳了?”
   许瑞昕扭头看去，是一张陌生面孔，不过经常有些单方面认识他的人来套近乎，他早就习惯了，对着老板微抬下巴。
   “你就是老板?我要包了谢言后面的所有训练时间，你开个价。”
   这种直言不讳还特别引人误会的方式恐怕只有许瑞昕能说出口了。
   老板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也没试图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的小少爷讲道理，在电脑上查了查谢言后面的排期，算了算钱，也没有要去询问谢言意见的意思，直截了当地说。
   “可以了许少，您直接在这边付款就行，一共还有三个月，等下发给您时间表，您随时都可以过来。”
   许瑞昕付完款，看了眼手机上扣费的五位数，轻嗤一声，原来花区区几万块，就能买到优等生宝贵的时间，和许少一身奢侈品对比起来，多少有些廉价了。
   他提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往里走，一边吩咐老板。
   “我去换衣服，出来的时候要看见谢言，你最好和他讲清楚他该做的事。”
   “诶好好好。”
   老板点头哈腰地将小少爷送进单人浴室，转头又是另一幅面孔，招了招手让人叫谢言过来。
   都是尝遍人情世故，摸爬滚打几十年的拳馆老板了，自然明白许瑞昕想要谢言干嘛，毕竟没有哪个闲的没事干的少爷会专门过来点名要求全包——除非他们有过节。
   谢言被阻止训练后，朝对面脸颊发红的女孩歉然点头，跟着工作人员到了老板办公室。
   这办公室他就是刚开始来应聘都没进来过，这还是第一次进，他看见鲜少露面的老板坐在旋转椅子上，见他进来，老板瞬间端起了架子，望向他的眼神多少带着点不称心。
   “谢言?之后来上班不用再接其他客户了，一对一给许少当代打，注意代打的要求，不能还手，不能摆脸色，不能不耐烦。”
   说着，老板还拿出一根烟准备点上，火还没点出来便听见面前这个温温和和的人开口，口吻居然带着点强硬——许是他感觉错了。
   “老板，我会遵循代打的要求，但那也是建立在我完全安全的情况下，希望您能清楚。”
   谢言不卑不亢，说这段话时脸上还带着无懈可击的笑，逼得老板哑口无言。
   老板寻思着许家小少爷大概也不会这么不知轻重，于是装作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代打能威胁你什么安全?许少能找你是你半辈子修来的福气，赶紧去，让许少等久了工资都别想要!”
   谢言眉峰难得可见的皱起来，语气也愈发严肃。
   “我会认真工作，但如果太过分，我也会申请法律援助。”
   话落，谢言没再等满脸发黑的老板说什么，态度礼貌得无懈可击，同老板道过别，迈着一对长腿走出办公室。
   被领到独立拳击室之前，谢言已经猜想所谓的“许少”就是近期一直找他麻烦的许瑞昕，真正站在拳击室里看见眼前这人时，谢言心里平淡得不行。
   面前的小少爷没穿学校里那些昂贵奢侈的私服，只穿着简单的黑色紧身背心，和一条运动短裤，轻易就能看出劲瘦的身形，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不羸弱也不过分壮实，不过这肌肉倒是没几分力气。
   谢言淡淡扫了一眼，便可看出这是许瑞昕偶尔泡泡健身房练出来的杰作。
   随后他又带着笑意对上正在缠拳击绷带的许瑞昕，礼貌却不谄媚地先开了口。
   “你好，我是你今天的代打教练”
   许瑞昕自谢言进来就一直观察着他的脸色，试图从他脸上看见些惊讶甚至耻辱的情绪，虽然并没有瞧见，但他也见到了另一幅模样，这人刚进来时冷冷淡淡的，配上这幅俊美的长相竟有几分冷漠高不可攀的意味在，可抬眼望向他时这股“高岭之花”一般的感觉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那张怎么看也看不腻的笑颜。
   许瑞昕朝他点点下巴，趾高气昂地说。
   “过来，给我缠绷带。”
   谢言闻言走过去，一边接过绷带，一边托起许瑞昕的手，不紧不慢地替他缠好绷带。
   谢言的手微凉，碰在许瑞昕手上害得他莫名颤了一下，不明显，似乎只是皮下肌肉轻抖的应激反应罢了。
  戴好拳击手套后，许瑞昕满意地欣赏了一番，同谢言一起上了拳击擂台。
   谢言比起他的装束，多了些护膝护腕，大概是代打应该要佩戴的东西，此刻站在他对面，手上带着黑色的拳击手套，衬得他手腕皮肤都白了不少。
   许瑞昕没想到，真正上台拘促的反而变成了自己，他连拳击绷带都是对方帮忙缠上的，更别提怎么打拳击——在此之前他根本没接触过拳击。
   在拳击馆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很多只想来泄愤出场汗的顾客过来，不知如何出拳，谢言一眼便可看出，许瑞昕就是这样的顾客，他控制着语气，耐心和这位小少爷讲解。
   “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微屈，收臀收腹。”
   许瑞昕还没来得及因为自己不会拳击被看穿而羞愤窘迫，身体已经听话的摆出正确姿势了，甚至还条件反射似的抬头看向对方，似乎在等下一步指令。
   谢言朝他友好的笑了笑，口吻带上些鼓励。 
   “你按照自己的习惯出拳就好，不用按标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