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昏暗隐约中,他轻轻搂上了少年的肩膀

书名:封心锁爱后学霸倒追我 作者:成吉 本章字数:4189 下载APP
何齐越看着袁飞扬发来的信息【手骨折了】
手机屏幕渐渐暗淡,直至完全黑屏,拿手机的人背靠着墙坐着,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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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没开灯,窗外暗淡的路灯勉强为房间带来了一丝光亮,雷钊成就这样坐在地上,什么也没干眼神空洞的望着窗外。
“咚咚咚“江遇端着她妈妈刚熬好的汤敲门,没人开,又敲了几下才听见拖鞋摩擦地面的声音。
门开了,屋里暗淡无光,雷钊成站在门口,一半的脸被楼梯间昏黄的灯光照着,另一半融进了黑暗里。江遇看着他,心脏拉扯着生疼。
雷钊成看着门外的江遇毫不意外,开了门,转头走回客厅,将灯打开了。
江遇换了鞋,把汤放在桌子上“骨头汤,我妈熬的,闻着还挺香。“
雷钊成拿过勺子,挑挑眉“闻着还挺香?你没喝啊?“
看着他还能开玩笑,江遇小松了一口气,“我哪敢喝?我妈专门给你熬的。”她又看了看绑着绷带的手试探的问道:“你这手,医生具体诊断怎么说?”
“骨折,这段时间要静养。”
“那你小心点,最近有什么重活就交给我吧”
“行啊,你听候差遣吧。”雷钊成表情欠欠的,和平时也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区别。
江遇不着痕迹的观察着雷钊成的表情,实在看不出来什么太大的事,但看不出事才是最大的事。
“这他不开头,我该咋安慰呢,又不知道该提什么,万一提出什么让他想到伤心事了那不就完了吗。”江遇思考着她妈给她的任务。
雷钊成喝汤的时候抬头看着江遇心事重重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无非是程姨让她来看看自己。
想到这,他垂下眼眸,继续喝汤,眼中的惆怅埋在了汤的热气里:“我没在的这段时间,你跟何齐越怎么样啊?“
江遇听见雷钊成开口,松了口气,不用自己找话题了,“何齐越他还能怎么样,不过是日常动动脑子,顺带虐虐我们,至于我嘛。”
江遇顿了顿,想起这段时间的遭遇,一股子怨气升起,也不管雷钊成的情况了,一下子侧到沙发上开始嚎叫:“啊啊啊啊啊,我真的要烦死了”她抬起头满含热泪的诉苦:“我给你说,我们要会考了,我真的是愁死了,天天看着我们班的人卷,我真的是难受死了,旁边还有个不用卷就厉害的就更难受了,随时无形间都是压力。”说着眼睛水都要掉下来了。
雷钊成抽了一张纸给江遇:“会考?”
江遇接过纸擦了擦自己快要掉下来的眼泪:“就县里组织的考试,学校怕被三中超了成绩,就给老师们下达了任务,天天挤着课间都要写作业,我真的是烦死了……”
江遇就是个话痨子,一开头就停不下来了,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雷钊成就这样边喝汤边听江遇絮叨,她一个人说了大半天。
雷钊成听着她从吐槽会考,到日常学习生活了,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雷钊成实在听不下去了,出口打断。站起身,把江遇推出了屋外,逐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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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江遇回到家才想起来这件事,“算了,明天再安慰他,今天气氛不对了”
江遇走后屋子里瞬间又安静了下来,雷钊成烦闷的坐在沙发上,实在不知道要干什么了,右手受伤,什么事做着都不方便,每一次的不便都让他想起比赛的事情,烦躁,很烦躁。
可是一切火气烦躁都闷在了胸口,出不来,下不去,火气乱窜,可实在没找到出口。
雷钊成觉得自己可能要把自己憋死了,他一遍一遍的想着那天的事情,想着自己和程景的比赛,想着好不容易赢了,胜利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破灭。
棍子砸在手上,疼痛……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雷钊成这几天反复的想着这些,像虐凌似的,让自己一遍一遍的回想。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发泄不了就不断的让自己回忆。
雷钊成想自己跟有病一样,确实有病,受伤了,难过了不该找父母朋友哭诉发泄吗?小时候就没经验,导致现在长大了已经能自力更生了,到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过了很久,他站起身,把衣服脱了下来,右手实在褪不下来,他找出剪刀,将手臂处的衣服剪开,雷钊成才把衣服剪完脱下来,准备去洗澡了,
“咚咚咚”清脆的敲门声想起,他以为是江遇又有什么事,嘴里嘟囔着随手拿了一件卫衣用左手挡在身上,勉强遮住就去开门了。
他打开门,不耐烦的说:“你还要干嘛?”
右手不便,左手开门,卫衣勉强搭在身上。雷钊成作为一个体育生,手臂肌肉线条流畅,胸膛大部分被卫衣遮住,卫衣下摆的小腹平坦劲瘦。
何齐越看着眼前的一幕,不自觉的用手作拳,抵在唇边清咳了一下,他在楼下做了很大半天的建设才上来的,没想到一上来就看到这一幕。
雷钊成一看是何齐越左手慌张拿起卫衣想把衣服穿上去,但因右手绷带的缘故也不敢使劲半天没套上去,反而让何齐越又一次清楚的欣赏了一遍少年充满韧劲的身体。
何齐越将手里的保温盒放下,拿过雷钊成手里的卫衣:“别动,站直了。“
雷钊成就这样呆滞的站着让何齐越给他穿衣服,何齐越在下面站了许久,手有一点冷。拿着卫衣套在雷钊成的脖子上不小心碰到了他脖颈,触电般,一阵酥痒,雷钊成也没躲就这样看着面前的人小心翼翼的给他穿衣服。
“雷钊成,回去吧,不管出了什么事,还有我呢。”何齐越的声音穿过手机传到雷钊成的耳朵,就好像附在他耳旁说话一般,温柔至极。
雷钊成看着面前的人,耳边回响着上次何齐越说的话,胸膛的左上角,里面的心脏不安分的跳动。
穿完衣服,何齐越看着眼前发呆的人,用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怎么傻眼了?”
雷钊成回过神,将何齐越带到客厅,雷钊成让何齐越坐下,自己也跟着坐在另一个单人沙发上。
何齐越将手中的保温盒放在了桌子上:“骨头汤,我喊我妈熬的。“还有这个,他接着从书包里拿出一堆卷子”这是最近的单元卷,上面的基础题你看看,有步骤,不会的再来问我。

雷钊成接过卷子,每一张的前8个选择题,填空题前两道,旁边都有公式和基本定理。翻面大题的前三道都做了。
他把试卷拽在手里,看着眼前叮嘱他试卷的人,鼻子酸涩,雷钊成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异样:“我听江遇说,要会考了啊?你做这些不浪费你时间嘛?”手里的卷子又紧了几分。
“休息脑子的事。“
雷钊成看着何齐越说到“不愧是学霸啊,我收下了。不会辜负你的。“
两人相对坐着,谁也没说话,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何齐越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他知道今天雷钊成回来,晚自习的时候给他妈妈发消息让煲汤,下了课赶忙回家拿了汤就来了。
到了楼下才冷静下来,为什么要来,来了要说什么,都没有想法,在楼下站了许久也没找到答案。楼下太冷了,寒冬麻木了他脑子,脑子一片混沌的就上来了,敲门了。
安静中两人都尴尬,雷钊成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叮叮叮……”电话铃声打破了寂静,何齐越摸出手机发现是他姐姐打过来的。
“喂?”
电话那头好奇的说;”听咱妈说,你让她煲了汤,下课拿着就出去了?说,给谁了,你不会谈小女朋友了吧,何齐越?“
四周寂静,雷钊成听着耳朵瞬间红了,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何齐越也被他姐的好奇直接给打败了,“你想什么呢?我同学受伤了。”顿了顿怕他姐又口出狂言补了一句:“男同学。”
“同学?你什么时候这么关爱同学了?”
“你管呢,打电话干嘛?”何齐越怕他那口出狂言的姐姐又乱说,现在一心只想挂电话。
“我的弟弟,你送个汤出去快两个小时了,现在都几点了,你自己看看,咱妈让我打电话确保一下你的人生安全。”
两个小时,雷钊成疑惑何齐越家就在学校后面,到雷钊成家最多不过半小时,他出来了两个小时,干嘛去了呢?
何齐越看了看表,在下面站了那么久,都已经过了11点了,“我马上就回去了。”
“好吧,你姐姐我也不是设门禁”“那个,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一份关东煮,章鱼小丸子。“说完,电话就挂了,一点没留人拒绝的时间。
何齐越看着,一脸无语。
何齐越看着眼前的人,想着俩人坐着也是尴尬,开口说到“那我走了?”。
“好。”雷钊成起身送他。
何齐越走到门口,手扶着门框,雷钊成才准备和他道别,突然眼前一黑,房间的灯被何齐越关了,一瞬间整个房间又只有路灯借光,照得昏暗隐约。
雷钊成看着门口的何齐越,他们面对着站着,昏暗中只能看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何齐越关了灯,黑暗给自己做了一个保护罩,灯光下有些说不出口的话在黑暗中好像没那么难开口了。
“雷钊成,我知道你是一个要强的人,手受伤了肯定难受极了。但是这次不是唯一的机会,你现在把手养好了,我们下次再打回来,好吗?”极尽温柔的话,没等回答,他接着说;”教练他们都说,你跟没事人一样。“
网球队一回来,何齐越就去33班找人,他们告诉他雷钊成回家了,袁飞扬又说了雷钊成具体的伤势,他们说雷钊成跟没事人一样,看不出什么。教练也说没发脾气,没闹,没一点不耐烦。
他们越说,何齐越就越放心不下,他想从他们那里知道雷钊成哭了,生气了,发泄了。可后来转念一想,怎么可能啊,雷钊成那么要强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别人面前哭呢?他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失意了也不可能用狼狈的方式发泄。
“我不想你手受伤了,跟近在咫尺的保送加分失之交臂了,你跟没事人一样,我想让你哭出来。“何齐越顿了顿”在我面前,在没人能看到的地方。”
何齐越的话清晰的传进了雷钊成的耳朵里,也许是黑暗给的安全感,也许是面前的人过于温柔,泪水从眼眶中流出,像开了开关的水闸,完全压抑不住。
23:30居民楼的路灯也下班了,房间里最后一点光亮也没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何齐越向前,单手轻搂着少年的背,雷钊成将头抵着何齐越的肩膀从默默落泪到压抑痛苦,像是有诉不清的委屈。
雷钊成没有父母亲戚可以撒娇,诉苦,委屈到哭,十多年憋太久了,无从诉说的委屈一股脑全蔓延出来。
像是小孩,终于找到了可以撒娇诉苦的大人。
黑暗给两个少年撑了伞。
早上6:30雷钊成被闹钟吵醒,拿过手机眼睛眯着看了看,今天星期五,还得去学校上课。昨天哭太久了,现在眼睛多半肿成悲伤蛙了。
他又躺了回去,看着天花板不由的想到昨天晚上。
他哭了很久,渐渐的哭没了声音,情绪发泄完了,才没由来的尴尬,他的头一直抵着何齐越的肩膀一动不动。
何齐越一直没有说话,等面前的人不再抽抽之后,他伸手将雷钊成的头轻轻推了起来,揉了一下轻声说到“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明天见。”
没等回复转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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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雷钊成在被子里咆哮,该怎么见何齐越啊,黑夜中情绪的发泄扯到白天来,好羞涩啊。
“在我面前,没有人的地方”雷钊成想着这句话,没由来的红了脸,“怎么回事,温柔男高走霸总路线?”雷钊成一想到昨天晚上又羞涩又好笑。
不过——何齐越昨天是不是温柔得过分了,正常朋友会说那种话吗?好像两个男的之间也不是那种安慰方式啊。
他想了想袁飞扬要是做何齐越昨天晚上的事情,“咦~”一阵恶寒。雷钊成陷入了沉思,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