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胥眉头微皱,握紧佩剑。
那里面藏的,难道就是她们两人口中的那个人?还是说,别的东西……
等等,别的东西?
邪祟……东西……
“供养!”林淮胥突然想通了一切,他恍然大悟,“我一直都在想,寻常的妇人家怎么会有修习邪道的方子,而且持续两年都未曾有事,若是他们有个正在供养的东西,那一切都说的通了。”
沈空青心中一惊,只想到了一种可能,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难道说那是……”
林淮胥的脸色也并不好看,“对,只有那个东西。”
他找到了一切的源头,明明只要切断就好,可如果偏偏是那个东西的话,他一个人恐怕不好应付,而且,这也能解释三大门派为何死了人却不敢出手这件事了。
看着林淮胥紧缩的眉头,沈空青一阵心疼,伸手将紧锁的眉头给抚平,脸上带着淡淡笑意,想要说些鼓励的话,“夫君……”
“我没事。”林淮胥推开沈空青的手,“会找到办法的。”
“林公子,沈公子,大夫人有请二位前去享用晚膳。”
屋外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沈空青吓了一跳,林淮胥挡在沈空青面前,眯眼看向倒映在门框上的人影,腰间长剑已然出鞘几分,声音却和平日里无异,“有劳莫夫人,我们一会儿就去。”
“今日晚膳在大夫人所居住的南苑,二位公子请别迟了,奴婢告退。”外面的婢女说完就没了声音,门框上的人影也消失不见。
“夫君,还有一件事……”沈空青凑近林淮胥的耳畔低语,“就是那个她们住的南苑里,没有常应答和常应在的影子,我怀疑他们两人已经……”
林淮胥轻拍沈空青的手表达安慰,“此事先别妄下定论,见不到人未必是死,先走一步看一步,万事小心。”
沈空青点了点头,他轻轻拉过林淮胥的手,微微用力捏着,生怕他一个松手。
林淮胥也不清楚沈空青现在到底算是怎样的人,明明昨天晚上看上去都没有一丝慌张,可现在看上去的举动像个女子那般担惊受怕。
是装出来的吗?还是他真的在怕。
他没有松开手也没有回应,任由沈空青拉着。
至少,他是真心待我。
两人并肩来到南苑,比起昨天的小别院,南苑看上去有些普通,这次的晚餐不再是露天,而是在莫微的房间内摆了一圈菜肴。
鸿门宴。
这是林淮胥和沈空青的第一反应,他们对视一眼。
怎么办,夫君?
见招拆招,别乱说话。
好,我听夫君的。
二人正互相交换眼神,莫微从房内走出,她一手扶着脑袋,一手扶着门框有些摇摇欲坠。
她的脸色看上去比昨天苍白许多,看到两人的时候勉强勾起唇角,可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林公子,还有沈公子,真是对不住,我昨日感染了风寒,实在是没办法才让二位来这小院子的,这些菜都是我和金玉亲手做的,快来尝尝吧。”
如果真是风寒,大不了可以送到客卧用餐,何必非要来南苑。
林淮胥脑筋动的很快,他稍稍回握住了沈空青的手。
眼下还不能急着与她撕破脸,常府有些地方还未勘测,只能先见机行事。
他带着淡笑回应道:“劳二位夫人费心了。”
说罢,金玉出现在两人身后,手里还端着一盆糖醋鱼,看到莫微这模样,赶紧快步上前放下手中菜肴扶过莫微。
“姐姐,你染了风寒可要好好歇息,莫要走动了,妹妹来帮你吧。”
她扶着莫微坐下,又看向林淮胥和沈空青,热情招呼,“二位公子,别站着了,天色都暗下来了,快些进来吃饭吧。”
“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我和夫君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齐刷刷的开口,不整齐的客套话让他们四目相对,沈空青反应很快,挽住了林淮胥的胳膊亲昵蹭上两下,“夫君,别生气了,下次出门之前一定跟你说嘛。”
他是故意营造出二人吵架才导致的话语不整齐。
林淮胥心下了然,接话道:“嗯,下不为例。”
莫微和金玉举动如常,只说了几句二人情感真好一类的客套话,说说笑笑间林淮胥便带着沈空青坐下了,可他始终不敢动筷子。
“林公子,怎的不吃?”莫微注意到林淮胥什么都没动,眼中染上了一层别样的神色,“是……都不合胃口?”
明明是最普通的问候,却让在座的人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林淮胥走到了死胡同里。
“没有的事!”就在此时,沈空青夹起一筷子鱼肉放入自己嘴里,“这个糖醋鱼味道真不错!这也是夫人做的?夫君,你快吃呀,你不能吃了我给你买的糕点就不吃饭,这可都是两位夫人的心意!”
这一来是在给莫微解释他为何不动筷子,二来他夹菜之前都会自己先吃上一口并夸赞味道不错。
沈空青……
林淮胥心中一暖,他若是再不动筷子,那只会引起面前两人的疑心。
他夹起碗里已经被沈空青试过毒的菜肴,放入口中,“是我的错,午后贪嘴了些,吃了……空青带回来的糕点,没想到二位夫人今晚亲自下厨,早知如此,我便少吃两块。”
莫微和金玉本来想试探这两人有没有调查到什么东西,现在看来似乎是什么都没查到,她们相视一眼放下心来。
看着两人亲昵模样,金玉心中一阵酸楚,为了不破坏气氛,她主动开口道:“说到糕点,今天在府中还发生了稀奇事,厨房的李妈妈昨夜做了许多糕点本是准备待客,未曾想尽早她起来,厨房的糕点竟不翼而飞了,只剩下了一些残渣。”
沈空青夹菜的手一抖,菜掉回了碗里,林淮胥也略微有些心虚地拿起茶杯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