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呢!”见何无尘不回答,李玉昭的声音不由得拔高了一个度。
何无尘的脸色苍白,仿佛被寒霜覆盖,他愧疚地低下了头,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小鱼……我,我没看见小鱼。”
这句话如同一道无形的利箭,直接刺入李玉昭的心中。没看见小鱼,那岂不是意味着小鱼已经消失无踪了?
何无尘急忙补充道,声音虽然依旧细小,但语气却坚定了几分:“但我向你保证,我始终守在私塾的门口,一步都未曾离开。”
李玉昭的脸色愈发阴沉,他冷冷地盯着何无尘,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半步都未曾离开?”
他一开口,何无尘就冷得打了一个哆嗦。
“说来说去,小鱼不还是不见了。你这样,无非就是推脱责任罢了,这件事不是你的错,难道便是小鱼的错?错在他贪耍,然后走丢了?”
何无尘面红耳赤。
李玉昭的话就像是一坛烈酒,让他又呛又辣。
何无尘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怒火与不安。他紧握着拳头,声音颤抖而坚定地说道:“李玉昭,你能不能讲点道理?自从我醒来后,你便一直对我冷嘲热讽,甩脸子。这件事,即便真的与我无关,你也非要赖在我的头上。若是你心中有不满,有意见,就直接说出来,何必拐弯抹角,让我如此难受!”
说完这番话,何无尘仿佛卸下了心中的重担,那股郁结在胸口的恶气也随之消散无踪。
李玉昭在听完这句话后,内心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情绪,但他的面容却依旧苍白如雪,无法窥探其中的真实想法。
他貌似是不想和何无尘多说,因此推开何无尘,便向门外走去,临走之前,只落下一句。
“小鱼不是你亲生的,你当然对他没几分上心。”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踏上了寻找小鱼的路。
何无尘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李玉昭的背影,直到那最后的一抹光影也消失不见。他的眼中充满了复杂难明的情绪。
这一会儿,他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一会儿气一会儿悲一会儿喜。
然而,这些情绪的狂潮最终都归于平静,只留下一句淡淡的“无所谓”。
正如李玉昭之前所言,小鱼并非他的血脉至亲,他何必如此自寻烦恼,过多挂怀?
况且,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难道不是李玉昭吗?
最开始难道不是他将小鱼交给他的吗?
他都说了自己不会带小孩,是李玉昭自个儿硬要塞给他的。
关他什么事?
对的,这一切跟他都没有关系。
想明白了这一层,何无尘心中的郁结仿佛被解开,他释然地摇了摇头,步履轻快地向前走去,决心不再为这些与他无关的事情操心。
事到如今,还是先睡个觉吧。
他双手交叠靠在脑后,阖上眼。
但就是没法子入睡。
为何?
因为他现在一闭眼,满脑子全是李玉昭临走那个失望的眼神,还有他那一句戳肺管子的话。
他将自己代入了一下李玉昭,发现无论自己怎么代入,就是没有那种人夫感。
何无尘想了想,若小鱼当真是他的孩子,他待自己的孩子恐怕还不如待小鱼那般好。
他老祖的孩子,就因该散养。
最好是越野越好,能比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坏的没边。
何无尘静坐在床边,双眸凝视着床帘,如同陷入了一片无尽的沉思。时间仿佛凝固,只有日头悄然西沉,金色的余晖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邃的暮色。终于,他轻轻眨了眨眼,似乎从漫长的冥想中醒来。
他竖起耳朵,仔细地捕捉着周围的一丝一毫动静。然而,四周静谧得只剩下微风拂过草地的声音,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放慢了脚步。
何无尘开始有些担心了。
都这么晚了,为什么李玉昭他们还没有回来?
莫不是小鱼找不到了吧?
天这么黑,还乌云密布,一看就要下大雨。
那个小寡夫又处于身子羸弱的状态,不会遇上什么歹人吧。
唔,李玉昭又不是女人,怎么会遇见歹人呢?
可是,他长得比女人还好看啊!!
意识到这一点,何无尘终于有点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