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两虎相争

书名:城难记 作者:听见世界说 本章字数:2423 下载APP
银蛟军巡视王城周边时捉到了一群流寇,在这些人手里救下来一群等待被买卖的地奴,还阴差阳错地找到了元兮殿下,那些流寇正要把他贩卖到达官贵人家里去做家奴。
  宋医令来看过了,元兮殿下身体没事,天子喝退屋子里的人,“你留下。”
  天子叫住了混着人群要溜出去的未明郡主,未明郡主关上门靠着墙站着。
  “哗啦……”
  桌子上茶壶杯碗你推我挤地落在地上,听得门外的人都有些心惊胆战。
  “说,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天子忍着怒气咬牙切齿地问元兮殿下。
  元兮殿下扶着床柱坐起来,“儿那日送别元香,在迎客亭处被人用毒针迷倒不省人事,儿醒来后武功被废,落在那帮流寇手中,儿实在没有脸面再见父王。”
  元兮殿下抱头痛哭,天子皱眉,并不说什么安慰人的话,“寡人的细作来报,朝鹿行香公主失踪了,那日所获尸体或许是她,寡人对外说你不知她的去向,你自己记好了,别失口惹出什么大事。”
  “元兮殿下这些日子想来也受了不少委屈,能活着回来就好,天子也是关切殿下才如此气急。”未明郡主说道,天子不言语算是默认未明郡主说的话。
  元兮殿下擦去面上泪水,“儿多谢父王关怀,父王教诲,儿谨记在心。”
  “嗯,”天子起身要走,叮嘱元兮殿下,“你好好休息,过几日身体好了也别出门乱走。”
  “恭送父王。”元兮殿下挣扎着要下床。
  未明郡主打开门目送天子离去,对元兮殿下说道,“永昼殿下回来了,你迟迟没有消息,亲王们按捺不住,把儿子养子什么的都往城里赶,天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早料想到了,我那些叔叔伯伯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不过是我父王仁义才留他们的命在,若是太祖在世,他们头七都不知过了几遭了。”
  元兮殿下脾气秉性有些像太祖,这也是天子看重他一些的原因。
  未明郡主点点头,“你歇着吧,我也走了。”
  “去忙什么,陪我坐坐,许久不在家中,感觉有些生疏了。”元兮殿下指着凳子示意未明郡主坐下来。
  “说什么胡话,你休息,我走了。”
  杂子儿虽然是个粗人,可在他主子争帝位这件事儿上他比谁都心细,元兮殿下刚一回宫他就知道了,就算永昼殿下被赶出去了,可还是有跟他交好的人透消息。
  他也知道天子跟元兮殿下促膝长谈了好一会儿,也知道未明郡主在场,若是说谁能帮永昼殿下夺得帝位,这江湖上还真有一号人,那个名满江湖传得沸沸扬扬的神人——扬之水。
  杂子儿带着一百两金鱼儿挑着一盏点着蜡烛的白灯笼站在明晃晃的太阳底下。
  这是江湖上说的跟无依客见面的方法,无依客可以找到任何你只要付得起价钱的东西或者人。
  虽然大白天点灯笼有点儿傻,可是为了主子的前程,杂子儿愿意丢这个脸。
  “哎哟,小心着点儿。”杂子儿揉着胸口。
  刚才有个人急匆匆地撞过来,吓得杂子儿赶紧护着灯笼,一摸怀里,那一百两黄鱼儿没了,但多出来一个手指头大的竹筒。
  杂子儿狐疑地吹灭灯笼走到墙根儿下,打开竹筒倒出来一个纸卷,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他认得的不多。
  永昼殿下还住在他从前的寝宫,杂子儿进屋关上门,“主子,给您看个好东西。”
  杂子儿把竹筒拿出来,把纸卷倒出来。
  永昼殿下看完纸卷儿上的字脸色有些奇怪,“从哪儿来的?”
  “奴才按着那些人说的挑了盏白灯笼站在闹市处,银子被人摸走后就多了这个,对主子可有帮助?”
  永昼殿下握紧纸卷儿,“倒是有一些帮助。”
  也不知道那个多手多脚的,把都烂成一堆的女尸送到了朝鹿皇宫,若是寻常女尸最多让朝鹿皇生些气,偏偏这女尸身上有一块朝鹿的官牌,官牌背面刻着一行香二字,又不巧的是,那女尸堆里带着一块盖世侯府的家奴牌子。
  朝鹿大军压境,逼着卫风天子给一个交代,大将军冯齐带兵对峙,双方僵持不下。
  “天子,恕老臣多言,只是老臣听说,似乎元兮殿下已经找回来了?”丞相小心翼翼地问。
  “若是元兮殿下已经回城,还请让元兮殿下现身说个明白。”有人开始扇风。
  此事发生的太快,知道元兮殿下回城的除了宫里的寺人宫人和银蛟军并没有外人。
  天子哀叹,“想寡人一向委重元兮那孩子,谁承想他一去不明,生死不知,如今又有那奸佞之人污蔑与他,寡人甚是痛心啊!”
  天子哭得情真意切,大臣们不好逼问天子,纷纷出言安慰。
  “天子莫要急坏了身子。”
  “还望天子保重龙体。”
  “天子虽去元兮殿下,但好在永昼殿下还在宫中,天子要宽心啊!”
  “天子节哀,保重龙体。”
  ……
  这些朝堂上的话,自然有人学舌给两位殿下知晓,元兮殿下在院子里跟未明郡主下棋。
  “这永昼跟我可是越来越生分了。”元兮殿下漫不经心地说道。
  未明郡主落棋子,“只是下面的人瞎嚷嚷,天子又迟迟不肯言明谁是储君,你二人多半也是互相猜忌。”
  “虽是如此,我却没害他不是?可他却不一定了,先是他生母雇杀手为他清除屏障,这又不巧有人把行香的尸体送回朝鹿,我左右细想全都是针对我的,让我怎么不多心。”
  “那元兮殿下可想要储君那个位子?”未明郡主按着棋子问。
  “说不想是假的,我有一腔壮志总要有个可以施展的地方,永昼他太软弱,镇不住朝堂上那班人的。”
  “将,”未明郡主赢了,“一心不可二用,保命还是储君,你可要想想清楚。”
  “再来一盘,这次我可不会让着你了。”元兮殿下恢复棋局。
  未明郡主摆摆手,“今日胜负已分,不和你在这里打发时间了,我还要去城外采药,告辞。”
  “那就不送了。”
  杂子儿等着未明郡主从元兮殿下宫里出来才回去,“主子,未明郡主又去找元兮殿下下棋了,要奴才说,您也多跟未明郡主亲近亲近,这明眼人可都知道,天子拿未明郡主当女儿看待,说不定立储君也会听未明郡主的意见。”
  “我同她关系本来就不好,我也不想去看她的脸色,现在朝野之上我的威望已经高过元兮,谁是谁非,天子会拿捏清楚的。”永昼殿下说道,他只要在这几日内把元兮从宫里逼出去,扬之水说得对,父王再仁慈也不会把手里的帝位交付给叔伯兄弟们,这正是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