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穿过这片迷雾后面就是水关村，那里不是你我能踏足的地方。”
领队卷起手中的通缉令，将他递给跟着的小弟，“走吧。”
进入雾中，身后不再传来脚步声，楚渊终于有了休息的时间，靠在树干上大口的喘息。
严轻尘进入雾中后，便总觉得能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腥气。
心中留了个心眼，扯下衣角的一块布料蒙住楚渊的口鼻，道：“雾气古怪，不要过多吸入，我们先想办法出去。”
松手时指尖不经意蹭过楚渊的嘴唇，酥酥的、痒痒的……布料上是梨花的淡淡清香。
楚渊不自觉抿了抿唇，严轻尘黑化以前也过分温柔体贴了吧？
之后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他从正道清冷仙尊，变成之后的嗜血魔头。
楚渊越来越好奇。
林中雾气弥漫，肉眼可见的范围不过前后五米内。
楚渊碍着现在的身体状况，且前路吉凶难料，不敢离开严轻尘太远，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
林中有风呼啸而过，雾气却没有消散丝毫。
楚渊警惕的环顾四周，却不想走在前方的严轻尘骤然停下了脚步。
没来得及反应，下巴撞到他的肩胛骨上，楚渊吃痛闷哼一声。
几乎是下一秒，一双微凉的大手捂上了他的唇。
“嘘。”
严轻尘食指抵在双唇中间，凌厉的眼神轻而缓的扫视周围。
颇有原作中描述的魔头的气势。
楚渊眨巴眨巴眼，表示自己明白了，等严轻尘放开他，立马脚底抹油藏到他的身后。
揪着他的袖子，四下查看。
“看来咱们被发现了啊！”一个尖锐刺耳的嗓音右侧方传来。
从迷雾中走出一个渔民打扮，身材瘦小，皮肤暗黄。
穿着一双草鞋，身上的粗布褐衣上许多各色的补丁。
看上去像是饿了许久的灾民，唯一古怪的就是他脖颈右侧的黑色图腾。
形似龙却有翼。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四面八方涌出来许多与他穿着一般无二的男人，将他们包围住。
各个手持钢叉，凶神恶煞，因身材过于瘦弱，两颊凹陷，眼球突出，更像是来索命的饿鬼。
“今日居然有两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送上门来？”
“将他们献给河神娘娘，她老人家必定会高兴哈哈哈！”
说着神色癫狂的大笑起来，因其尖锐的嗓音显得无比刺耳。
楚渊难受的捂住耳朵。
对面人多势众，他和严轻尘如今只是两个普通凡人，双拳难敌四手。
他们手法粗暴将两人绑住手臂，拖着他们往浓雾深处走去。
到一小村庄门口，面前视线一下就变得清晰起来。
村庄门口的槐树前立着一块儿破旧的木牌。
楚渊不认得这边的文字，严轻尘却勉强能看出来，喃喃了一声，“水关村。”
和村庄名字相应，这村子倚靠一条旷阔的大河。
河的另一岸群山耸立，这村子就像是山间的一处世外桃源，与世隔绝。
走进村子的那一刻，楚渊胸前的聚魂盏突然开始微微发烫。
他垂低着头，视线暗暗瞥向严轻尘。
却见他眼神迷蒙，神智似乎有些不清晰。
“这小白脸毅力不错，都这样了竟然还能坚持不倒下。”
走在前方的男人回过头，盯着楚渊，“不过你小子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楚渊不明所以的抬头，眼神无辜。
为首的男人见他神色，轻笑一声，“还是个小娃娃，老子一棒槌就能敲晕，不打紧。先去找乌藜圣女，把这两个祭品给河神送过去。”
水关村靠河而建，村外古怪的雾气将他们困在这一方小小天地之间。
全村人靠打渔为生，勉强过活。
直到河神的出现……
走进村子没多久，严轻尘彻底失去意识。
眼看就要倒地，楚渊慌忙去扶，后脖颈突然一阵剧痛。
眼前一黑，晕倒在了严轻尘身上。
“扛走。”
等到他醒过来，他正躺在一个木板上，浑身动弹不得。
那群人用绳索将他绑成麻花，严轻尘就躺在他的右手边，双眼紧闭。
周边围了一圈村民，紧张又期盼的望着他们的方向。
“严轻尘！醒醒！”
他用力挪动肩膀，试图用身体的撞击将他唤醒。
一根拐杖从楚渊额头挥过，卡在两人中间，阻止了楚渊的动作。
视线中一个巨大的鱼头闯入，死白的鱼眼无神的瞪视着他。
楚渊心脏一跳，身体僵住，寒意从脚尖蔓延到全身，激起他一身鸡皮疙瘩。
“他为什么醒着？”
鱼头开口说话，声音竟如花季少女般甜美。
楚渊这才注意到鱼头人除了脑袋，身形都如蹁跹少女般曼妙。
与其他人朴素的穿着不同，鱼头人身上的服饰色彩艳丽，双袖处又有许多彩色布条垂下。
一手执杖，一手握铃。
他的醒来打断了鱼头人正在进行的仪式。
她的语气不甚愉悦。
“额……实在不好意思，”
带头将楚渊两人抓来的男人，推开人群走上前。
在鱼头人身前恭顺的俯下身子。
解释道：“林中雾气不知道为什么对此人没有用……圣女莫怪，我马上再补一棒槌。”
楚渊：“喂！你……”不要太过分……
没等楚渊抗议，男人已经干脆利落的举起木棒敲了下来。
“没有人性！”
楚渊睁开眼睛，视线内漆黑一片，身上的绳索不见了，他怒骂一声。
伸手摸到身边还躺着一人，应该是严轻尘。
他尝试着坐起来，头顶却撞上一块木板发出一声闷响。
额头伤上加伤，痛入骨髓，疼到失声。
“严轻尘！严轻尘！你醒醒！”
他缓了会儿，忍着痛侧过身子，摸索着拍了拍严轻尘脸，试图把他叫醒。
但是他始终都没有反应。
楚渊重新躺回去，耳边是河水流动的声响，他们似乎被水关村村民放到了河里。
胸前的聚魂盏越发的滚烫，他将他拿到手中，发现盏身内的暗红光纹比初始亮了些许。
“莫非……这条河内有扶灵珠的碎片？”
聚魂盏的光亮照红了严轻尘沉睡的侧脸。
红光中楚渊凝视着严轻尘的睡颜，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河水中有扶灵珠碎片……林中雾气说不定与此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