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余池看着少年趴在桌子上,身体在颤抖,路余池转过身,双手交叠放在方季桌子上,两个人的脑袋挨得很近。
路余池小声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路余池盯着方季的眼镜,少年的眼眶发红,像是偷偷哭过一样,他看着方季正襟危坐疏离的说道,“没事。”
教室里的欢呼声,窗外风呼啸的声音随着这声冷淡又疏离的声音轻轻拂过路余池的耳畔。
路余池皱眉,张了张口,看见方季红红的眼眶又把话咽下去了。
最终什么也没问。
*
一想到家长会自己可能会见到自己的父母,方季就犹如站在深海边缘喘不过来气。
方季喜欢男生这件事情,在父母那边罪不可赦,本就不受父母待见的方季,更是雪上加霜。
方季不知道为什么父母不喜欢自己,更不知道为什么父母不想要自己,后来方季听到一个词叫做“偏心。“
方季年纪不大但十分安静懂事,听到别人说父母偏心时,再配上事宜的哭叫别的小孩子总能第一时间得到父母的怀抱。
但是到了方季这里一切都变了,有一次,父母给哥哥买了他最喜欢的书包,方季第一次想要争取一下,毕竟都是父母的孩子,应该差不到那里去,方季这样想着。
方季学着隔壁小孩一样大声说了一句爸爸妈妈偏心,嘴巴一撅就佯装要哭,但是父母嫌他太吵了,吼了他一句,当时方季记得特别清楚,上一秒父亲还抱着哥哥笑着,下一秒父亲就把哥哥交给母亲,一脚把他踢出去好远。
方季还记得哥哥天真的说,“爸爸,好好玩,我也要玩。”
那次之后方季不在主动向父母讨要东西。
但是每一次看到父母带哥哥出去购物,就盯着购物袋,想知道有没有属于自己的一份礼物,久而久之方季也便不在期待。
父母发现日记后,更是拳打脚踢。
“我为什么会生出来你这样的贱种。”
“你还活着干什么?”
“你看看你哥哥,你有他半分好就不错了。”
后来,
方季好像成了全家人必不可少的出气筒,许是怕打在脸上不好看,会被人误会成是家暴,毕竟父母在外面可是镇上的老好人,性格温和,方季在想,如果我也是别人就好了。
也许是父母受不了自己,哥哥又考上了大学,父母变带着哥哥去了别的城市,方季自己很庆幸自己转到了一中,毕竟有宿舍,不至于没钱租房流落街头。
他拼了命的学习,只不过是为了好一点的未来。
如果他们发现自己和路余池走的很近,会不会也会像打他一样痛,他不要。
*
路余池买了一杯奶茶向他小跑而来,微风吹乱了少年的头发,方季把整个秋天掩入眼底。
“诺,奶茶。“路余池把它塞进自己的怀里。
秋天好像和这杯奶茶很相配。
但是有些甜腻,方季并不喝得惯,倒是路余池不一会就喝完了,还非常豪爽的说了一句舒服。
晚霞下的秋风很好看,方季不禁入了神,就连那风到了自己身边也没发现。
“你今天为什么对我那么疏离。“
方季不自觉的推了推眼镜,“我觉得,我们保持距离就好。”
路余池烦躁的心情又上来了,这闷豆子什么鬼,“是因为今早我在你床上醒过来还是那个谣言。”
“不是,就是觉得……这样比较好。”
路余池身材高大但这会儿却像一个幼稚的孩子,“活该你没朋友。”
方季苦涩的扯了一下嘴角。
*
晚自习。
方季一如既往的最后一个离开教室,门口边并没有自己期待的身影,方季关灯、关门,远处还有王主任怒吼的一句,“站住!!别跑!”
吓得方季一个哆嗦。
方季回到宿舍后,看到粉嫩粉嫩的蚊帐,退出去看了一眼门牌号,又忍俊不禁的回来。
路余池欣喜的发现了他,“方季!过来!“
路余池站在床上上面挂着粉红色的蚊帐,不知道为什么方季想到了芭比娃娃。
路余池生的好看,五官精致,这可不就是芭比娃娃吗。
路余池怕这闷豆子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开始一一介绍起来。
“我床上的蚊帐我会把他三百六十度好无死角的封锁住,当然你的也是,只要我出不去就肯定不会去你床上了。”
“为什么?“
路余池语气略显委屈,“不是你因为今天早上的事情又和我冷战吗!“
“没有冷战……“
“反正我不管,你今天的语气很疏离,我们明明是舍友,你看看钟杨和廖羽他们每天形影不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对。“
“难道我们是一对?“
方季问完,路余池罕见的没有说话。
耳朵有些烫。
*
“反正我……我都弄了这么多方法了,要是再去你床上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路余池扯开被子飞快躺下。
方季睡不着还有几天就周末了。
方季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讯息。
:学校通知开家长会,您会来给我开家长会吗?
编辑完方季的手还有些颤抖。
躺在被子里的路余池咬了咬牙,给谁发消息这么三思而后行,路余池重重的翻身,睡觉/
方季等到十二点还是没有收到回复,内心有些轻松,他多了一个借口。
*
昨晚路余池又多么重视这条蚊帐,现在就又多痛恨这条蚊帐,他不但梦游了,还把蚊帐拆了,不仅拆了,还把自己和方季缠在一起了。
路余池趁着方季没醒,想要偷偷拆开,可是蚊帐好像在方季腰上缠了好多圈,路余池使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弄开。
最后,方季醒了。
方季睡得有些迷糊,“怎么了?“
方季顺着路余池视线看过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仿佛是很难接受一样。
路余池听到方季语气夹杂着一丝丝的生气,“你昨晚又干什么了!”
路余池好奇的看着方季,没想到小闷豆子也会生气,还以为没脾气呢。
路余池伸了一个懒腰,邪气的笑了一下,“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