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不耽误丈夫第二春

书名:不易为春 作者:华阙阙 本章字数:3763 下载APP
杜窈窈今日理亏,三下五除二利落地听话服从。
  “过来。”她乖顺,他声音温和不少。
  杜窈窈近前,沈阶顺势揽她右腰。腰有楚洵掐过的红痕,他没收力道,疼得她一声抽气。
  沈阶按她坐怀里,掀开那处察看,莹白的肌肤骇然印着几道被人刻意揉掐的指痕,泛红微肿。
  他手指按住那里,杜窈窈怕他生气使力,轻轻声地吟叫,“疼……”
  沈阶抽手。乌黑的眼睫垂下,眼里有欲望,也掺杂一些其他的情绪。
  他低头,鼻尖在她颈间嗅。
  一缕缕幽甜的桃香,从她身上沁出。
  他张嘴,一口咬住她一侧的颈肉。
  是真咬,放在唇齿间咀嚼,杜窈窈怕他吃味过度,一个想不开把她的皮儿咬破了。
  哪个男人听到别人说他老婆身材不错手感好,闻他老婆内衣赞叹体香,甭管爱不爱,心里肯定不爽。
  杜窈窈贴在他耳边安抚,“宸王拿的那个,是新的,我没穿过。”
  沈阶动作一顿,转眼更加剧烈,拂开她的长发,粗暴地抱人上了床。
  ……
  杜窈窈迷糊中,呓出一声,“老公……”
  沈阶眉头皱起,不解“老公”二字,疑惑道,“老公是谁?”
  杜窈窈神魂归位,听他问话,恍然大惊自己方才在迷乱中说了啥。
  对上沈阶深邃探究的眼睛,杜窈窈避开,抱他的脖颈敷衍道:“没什么,我们青州老家乡下的土话,跟夫君相公一个意思。”
  “哦?”沈阶板正她的脸,似笑非笑,“我还以为是你跟宋行楷弄的什么不为人知的暗号呢。”
  杜窈窈立时想到自己送过的那封书信!
  沈阶是不是看过?
  脊背发凉,她勉作镇定。看过又怎样,他看不懂,自个咬死不认,他能强行按头“奸*夫*淫*妇”的罪证?
  杜窈窈强作坦然,娇羞嗔他一眼,亲他的耳垂低道:“我们在床上翻云覆雨,你却与我说别的男人……”
  言外之意:煞风景。
  沈阶反口咬她的耳垂,佯作妒恨,“谁知道你是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一边和我好,一边想着别人。”
  杜窈窈娇笑,“不敢不敢,怕被你弄死。”
  “你最滑头,最爱作表象哄我。”沈阶半真半假地忿忿。
  杜窈窈故装羞恼在他后背狠划一道,“什么表象,我什么反应你不知道?”
  沈阶又在她耳边连声喘气,睁眼说瞎话,“看不到,”稍顿补充,“看不到你有几分心甘情愿。”
  语气竟有三分委屈。
  杜窈窈语塞。床友不配谈真爱,玩的时候人会有种爱着对方的错觉,下床恢复清醒,又是各自为己权衡利弊。
  他身上有淡淡酒气,面颊薄红,慵懒时眼中神色迷离。
  杜窈窈亲他的脸,“沈阶,你醉了,知道吗?”
  “没醉。”他摇头。
  杜窈窈吻他喉结,小声跟他分享方才的感受。
  沈阶激动回吻,“窈窈,你是我的女人!”
  唇舌交缠,她含糊,“是你的……”
  交汇的那一刻,身心都是你的。
  ……
  “肚子好涨,怎么睡觉?”杜窈窈躺在柔软的床榻撒娇不依。
  原先的床铺硬得咯人,衾被没那么软和,杜窈窈摸摸,这配置跟她房里的有些像。
  沈阶掀她寝衣,手掌覆在微鼓的小腹,笑道:“这样说不定窈窈睡得更香。”
  杜窈窈真想大翻白眼:狗屁!
  累极了,不想胡扯争执,以后背相贴的姿势蜷他怀里,闭眼,她放心不下白天的事。
  “红萼公主生气了怎么办?”闷闷地问。
  “什么怎么办?”沈阶脸埋她后颈,不想提。
  杜窈窈斟酌措词,试探道:“我们成婚几年,我生不出孩子,许是身子真坏了。红萼公主青春正好,身有权势,于你有利……”
  “然后呢?”沈阶抽回手,推开她,语气陡地变冷。
  杜窈窈默然。
  “然后你觉得我会做负心人,休妻另娶?”沈阶坐起反问。
  “没有……”杜窈窈怕跟他吵,搪塞道,“我只是随口提提。”
  “呵!”沈阶冷笑,“怕是你春心不死!”
  杜窈窈同坐起回看他。
  双目对视,沈阶一字一字地说:“手机微信二十一世纪,窈窈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你!”他果真偷看她的信!
  沈阶自嘲笑,慢条斯理地下床披衣,“对,我是看不懂。”他一挑眉,“知道宋行楷为什么不回你吗?”
  杜窈窈怒视盯他。
  肯定是他在其中做了手脚。
  沈阶坦承笑道:“因为我在信上盖了我的官印!”
  大楚官员配有品阶官印,官职越高,官印权力越大。
  沈阶为从一品御史,宋行楷是正六品学士,且不说官级之差的碾压,单丈夫在妻子给情郎的信中印上盖章,这行为,耐人寻味。
  她送信,他默许,但人是他的女人,不容旁人窥伺。
  杜窈窈霎时明白,为什么宋行楷拒绝得那么干脆。
  若宋行楷是古人,同僚之妻不可欺。他本无意她这个表妹。
  若宋行楷是意外穿来的清大哥哥,与她一样魂穿,面对沈阶这个金手指厉害的龙傲天,哥哥绝不敢暴露自己与他非同寻常的关系。
  各自婚嫁,如私通被逮到,不会有好下场。
  在书中,他们同是早夭命数。
  杜窈窈后背沁出冷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沈阶占有欲强,她一举一动在他监控之下。
  欢情刚散,她不愿矮他一截,娇纵道:“你凭什么私自处理我的信?”
  “凭什么?”沈阶穿好衣裳,衣冠肃整,从容不迫地看她。
  “从前你占沈夫人的名头胡作非为,我对你的要求只有守干净身子。如今我改变主意,名头和身子我都要,再不能任你肆意妄为。”
  杜窈窈气得胸脯起伏,恨不得拿起枕头砸他脸上。
  生,生尼玛的生!
  谁想给你个多管闲事的傻逼男人生孩子!
  一生无子,老天开眼,活该!
  沈阶倒杯茶端到床边,劝慰道:“生气没有用,既做沈夫人,那就做沈夫人分内该做的事,那些有的没的不要想了。”
  他揽她的肩,茶水喂人嘴边,叹气,“你是我的女人,懂不懂?”
  杜窈窈侧头,倔强挣动,“如果我不想再做沈夫人呢?”
  沈阶手放下,起身把茶盏重重摞在案几上。
  “没有如果,没有不想,现实是你必须做!”
  ……
  闹得一场不欢而散。
  沈阶连续几天歇在书房,杜窈窈睡自个院中。
  不碰面,不说话,杜窈窈不想去哄他。
  反正怎么着逃不过沈阶的五指山,她自暴自弃地想:以后他要弄死她,就弄死好了。不想反抗了。
  –
  腊八节这日,南诏公主在驿馆别院举办赏梅宴,邀请京城各家命妇前去参宴。
  杜窈窈在红萼宴请之列。
  她不想去,叫银叶打发来人,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
  谁知红萼那边的婢女难缠,一面请来太医为她问诊,一面说大楚几个王妃给南诏公主薄面赴宴,作为官员夫人,身份能贵重得过皇家儿媳。
  杜窈窈无奈,她装病哪能让太医诊脉,红萼是明里暗里逼她前去参宴。
  怕目的不是赏梅,而是不怀好意的鸿门宴。
  平常沈阶的行踪,杜窈窈不刻意命人打听,沈阶也不会主动差人报备。这会儿需要问他拿主意时,杜窈窈才知,沈阶几天没回府了。
  不回府,歇哪儿呢?除御史台,杜窈窈一下想到红萼公主的别院。
  书中原主死后,沈阶迎红萼入府,那么快,那么巧,说他们没有提前狼狈为奸谁信?
  红萼身份尊贵,容姿美艳,面对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沈阶不动心才怪。
  几天不回府,呵,和公主大战三百回合乐不思蜀了吧。
  思及沈阶过往的表现和手段,杜窈窈在心里直骂:种马!
  顺便同情一下自己,原主绿他名声,他可是实实在在一顶绿帽子压自己头上。
  杜窈窈出门打扮素净,特意敷粉更显苍白憔悴。腰肢紧束弱不胜衣,一阵风吹来,人仿佛能被吹走。
  ——妥妥消瘦失宠、神容暗淡的炮灰弃妇形象。
  暗示:绝不耽误丈夫以后的新婚第二春。
  果然,弱者总会博人同情。从前杜窈窈浓妆艳抹,嚣张跋扈,多的贵妇贵女看不惯,今日洗尽铅华,可怜楚楚,踏进公主别院,几个曾与她红过脸的贵女上来好心慰问。
  杜窈窈当然装得柔弱不堪,一步三咳,令闻者心揪,见者心疼。
  宴会设在别院梅林深处,树下置有两排小榻,杜窈窈坐在不起眼的角落,正小声回应一个圆脸女子的寒暄。
  忽地周遭寂静,她身边的人像被禁言一般无声。杜窈窈抬头,红萼风情妩媚地往这儿走来。
  红裙曳地,金钗摇晃,此时冬季,她却如夏日骄阳。
  “沈夫人,又见面了。”
  红萼声音娇得能滴出水,带一丝丝哑,类似床事后的淫靡之音。
  杜窈窈想:沈阶真有耳福啊。
  再想:这声音,指不定沈阶昨晚干出来的吧。
  “臣妇见过公主。”心中如何猜想,面上的礼数不少。杜窈窈起身一福。
  红萼娇笑,“沈夫人不必多礼。”朝左右使个眼色,两个婢女上前,请走杜窈窈周围的来客。
  这排小榻末尾只剩两人。
  天色灰蒙,白色梅花簌簌随风零落。
  杜窈窈缄默,红萼打量她良久,嫣然笑道:“沈夫人比起前些日子憔悴不少,可是沈大人没有照顾周到?”
  沈阶自宫宴后没进过她房,多歇书房和外边,有心人想打听能打听到。
  杜窈窈想,他看似生气她心系宋行楷,冷战的背后,或许是他在向红萼表明再不碰其他女人的承诺。
  其他女人,包括妻子杜窈窈。
  不冷不热的回话,“夫君事忙,臣妇体弱,谢公主关心。”
  红萼听说沈阶夫妇近来感情不睦,此刻见杜窈窈神色黯淡,不由心生一计。
  她甜媚一笑,“沈夫人要多保重身体,女人只有男人疼爱才能青春靓丽。”
  “疼爱”二字咬重,刻意撩开秀发,露出玉颈侧的几个浅红吻痕。
  痕迹很新,似昨夜恩爱缠绵。
  不止颈,红萼解开披风,低垂的裙领,饱满的雪峰上也有点点红痕。
  杜窈窈脑子“嗡”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