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探病
因为不放心别人，苏琛晨准备在贺朝闻来之前，亲自回一趟公司将资料拿过来。临走前千叮万嘱，若是对方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过来，一定让苏昧想办法拖住。
他将两个保镖留在病房，说是照顾，实则看守。
说到底，还是对苏昧不放心。
苏昧目光缱绻，注视着苏琛晨离开，确定人走远了，他才敢将头缩进被子里，劫后余生般地松出一口气。
他心里清楚，苏琛晨无论是不是私生子，都是苏家独子。而他，最多不过是有利用价值的一颗棋。
在苏家没有利用价值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苏昧何尝不知道苏琛晨是想利用他，但他没得选。只有被需要，才能在现下复杂的环境中活下去。
和苏琛晨周旋极其耗费精神，不过短短几分钟，苏昧新换的病号服就已经被冷汗湿透。他疲惫地闭上眼，几下呼吸便沉睡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被子里的闷热让苏昧有些喘过不气。他难受地哼哼，感觉一只手禁锢在自己脖颈处。梦魇中麻痹着意识，他的精神在挣扎，身体却无法抵抗。
苏昧紧闭着眼，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嗬嗬”声。明知只是梦，醒不过来。
蓦地，眼前黑幕褪去，好似有光透过眼皮，呼吸也变得顺畅许多。他不受控地抖了下，感觉上半身在缓缓下移，蜷缩的身体终于舒展开来。
再次沉睡前，苏昧才反应过来，应该是有人给他掀开了被子，又帮他将病床摇了下去。
他依旧睡得很不踏实，梦中的碎片在脑海中拼凑出地狱般的童年。他低声地抽泣，感觉有一只手落在肩头，有节奏的轻拍着。难闻的消毒水味中混了一股冷调的松木香，后味带着雨后的潮湿的厚重感。
这是苏昧从未有过的感觉，梦中的阴暗被金光撕开一道裂缝，紧接着天光大亮。阳光落在乡间的木屋流淌的小溪，波光粼粼，蝉鸣鸟叫……他看见自己躺在屋檐下的小木台上，一只骨节修长的手轻轻拍打着他肩头。
苏昧再醒来，便看见贺朝闻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正在翻看手中的报纸。他盯着那双手，从怔愣变成欣赏。
贺朝闻的手很漂亮，指节白皙修长，骨节不大，线条流畅自然。清透皮质下泛青的血管点缀的恰到好处，静止时像是一副珍贵的艺术品。
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显得肩宽腰窄。头发向后梳着，干净利落。衬衣开了两颗扣子，若隐若现出星点锁骨。
他是典型的剑眉星目，眉毛很浓，眼尾微微上挑显得本就具有攻击性的五官更加的锐利。瞳眸深邃好似静溢墨谭，偶尔抬眼时露出几分温柔，又混杂出一种骨子里带出来的内敛柔和，复杂的毫无违和感。
苏昧直白的目光，盯得贺朝闻耳廓泛红。“咳……”他清了下嗓子，抬眸将目光落在苏昧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说话。
片刻后，贺朝闻认输般地先收回了目光，将手中的报纸叠好放在病床旁的柜子上。他朝着苏昧伸出手，想要探他头上的温度。
苏昧被打怕了，习惯性地缩头躲闪。
“还难受吗？”贺朝闻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将手收了回来。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落下来，苏昧反应了一下，才想起对方不是苏家人。他开口想要说话，谁知发了一天的烧，嘴唇爆干起皮。唇刚分开一点就裂了血口，眼泪先一步流了出来。
贺朝闻无声叹气，起身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
苏昧看着贺朝闻，很轻地抿了下唇。一夜的担惊受怕，受了伤，又烧了一天。他想动，身上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贺朝闻等了几秒，见他就干巴巴地看着自己，无奈道：“我帮你？”
苏昧嗓子像是被火撩过，也没心思装客气，很轻闭了下眼，算是同意了。
贺朝闻将病床摇起一半，又将枕头垫在他背后，试过水温后将杯子抵在苏昧唇边，动作轻得好像苏昧是什么易碎的物件。
苏昧借着他的手，将一杯水全部喝下去。温水划过喉咙，终于缓解一丝灼痛感。
贺朝闻坐回椅子上，伸手解开床头柜上的保温袋，拿出里面的食盒。
盖子打开，一股清甜的米香瞬间在空气中散开。
苏昧近乎两天没吃东西，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贺朝闻用指尖在碗边碰了碰，试好温度后舀了一勺，朝苏昧递过来：“温度刚好，吃点东西。”
苏昧偏了下头，避开勺子，审视地看着贺朝闻：“贺先生，你……”
贺朝闻收回喂粥的手，打断了苏昧的话：“路过，来看看你。”
苏昧蓦地抬头，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
短短几个字，和昨夜抱着自己的男人几乎是同样的语调，同样的音色。
苏昧眸光闪过一抹不宜察觉的复杂情绪，他一把扯过贺朝闻的衣领，用力一拽。对方白皙肩头上，一圈深紫色牙印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你就是……为什么……？”苏昧眼眶蓦地泛红，有些语无伦次。他抓着对方衣领的手，紧得指节泛青。
贺朝闻没有立刻回答他，把险些洒出的粥放下，用掌心包裹住苏昧手背，稍用了些力气才将对方的手从身上拽下来。
“贺先生……”苏昧还要再开口，见贺朝闻伸出一根手指挡在唇边，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门外此时响起开锁声，苏琛晨的保镖将门推开一条细缝，偷窥病房里的情况。
贺朝闻若无其事地重新端起碗，舀了一勺递到苏昧嘴边：“先吃点东西。”
苏昧余光朝门口方向扫了一眼，心领神会，配合的张嘴将粥咽进了下去。
贺朝闻每舀一勺，都会在碗边刮一下，吹过之后才送到苏昧嘴边。偶尔还会用指尖擦掉苏昧嘴角的饭渍，动作尽显亲昵暧昧。
保镖看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没意思，便又将门关上。
关门声响起，贺朝闻却没有停下喂粥的动作，直到苏昧忍不住又叫了一声：“贺先生……”
贺朝闻突兀地挑起了：“其实，我们以前见过。”
他将两个保镖留在病房，说是照顾，实则看守。
说到底，还是对苏昧不放心。
苏昧目光缱绻，注视着苏琛晨离开，确定人走远了，他才敢将头缩进被子里，劫后余生般地松出一口气。
他心里清楚，苏琛晨无论是不是私生子，都是苏家独子。而他，最多不过是有利用价值的一颗棋。
在苏家没有利用价值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苏昧何尝不知道苏琛晨是想利用他，但他没得选。只有被需要，才能在现下复杂的环境中活下去。
和苏琛晨周旋极其耗费精神，不过短短几分钟，苏昧新换的病号服就已经被冷汗湿透。他疲惫地闭上眼，几下呼吸便沉睡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被子里的闷热让苏昧有些喘过不气。他难受地哼哼，感觉一只手禁锢在自己脖颈处。梦魇中麻痹着意识，他的精神在挣扎，身体却无法抵抗。
苏昧紧闭着眼，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嗬嗬”声。明知只是梦，醒不过来。
蓦地，眼前黑幕褪去，好似有光透过眼皮，呼吸也变得顺畅许多。他不受控地抖了下，感觉上半身在缓缓下移，蜷缩的身体终于舒展开来。
再次沉睡前，苏昧才反应过来，应该是有人给他掀开了被子，又帮他将病床摇了下去。
他依旧睡得很不踏实，梦中的碎片在脑海中拼凑出地狱般的童年。他低声地抽泣，感觉有一只手落在肩头，有节奏的轻拍着。难闻的消毒水味中混了一股冷调的松木香，后味带着雨后的潮湿的厚重感。
这是苏昧从未有过的感觉，梦中的阴暗被金光撕开一道裂缝，紧接着天光大亮。阳光落在乡间的木屋流淌的小溪，波光粼粼，蝉鸣鸟叫……他看见自己躺在屋檐下的小木台上，一只骨节修长的手轻轻拍打着他肩头。
苏昧再醒来，便看见贺朝闻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正在翻看手中的报纸。他盯着那双手，从怔愣变成欣赏。
贺朝闻的手很漂亮，指节白皙修长，骨节不大，线条流畅自然。清透皮质下泛青的血管点缀的恰到好处，静止时像是一副珍贵的艺术品。
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显得肩宽腰窄。头发向后梳着，干净利落。衬衣开了两颗扣子，若隐若现出星点锁骨。
他是典型的剑眉星目，眉毛很浓，眼尾微微上挑显得本就具有攻击性的五官更加的锐利。瞳眸深邃好似静溢墨谭，偶尔抬眼时露出几分温柔，又混杂出一种骨子里带出来的内敛柔和，复杂的毫无违和感。
苏昧直白的目光，盯得贺朝闻耳廓泛红。“咳……”他清了下嗓子，抬眸将目光落在苏昧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说话。
片刻后，贺朝闻认输般地先收回了目光，将手中的报纸叠好放在病床旁的柜子上。他朝着苏昧伸出手，想要探他头上的温度。
苏昧被打怕了，习惯性地缩头躲闪。
“还难受吗？”贺朝闻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将手收了回来。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落下来，苏昧反应了一下，才想起对方不是苏家人。他开口想要说话，谁知发了一天的烧，嘴唇爆干起皮。唇刚分开一点就裂了血口，眼泪先一步流了出来。
贺朝闻无声叹气，起身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
苏昧看着贺朝闻，很轻地抿了下唇。一夜的担惊受怕，受了伤，又烧了一天。他想动，身上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贺朝闻等了几秒，见他就干巴巴地看着自己，无奈道：“我帮你？”
苏昧嗓子像是被火撩过，也没心思装客气，很轻闭了下眼，算是同意了。
贺朝闻将病床摇起一半，又将枕头垫在他背后，试过水温后将杯子抵在苏昧唇边，动作轻得好像苏昧是什么易碎的物件。
苏昧借着他的手，将一杯水全部喝下去。温水划过喉咙，终于缓解一丝灼痛感。
贺朝闻坐回椅子上，伸手解开床头柜上的保温袋，拿出里面的食盒。
盖子打开，一股清甜的米香瞬间在空气中散开。
苏昧近乎两天没吃东西，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贺朝闻用指尖在碗边碰了碰，试好温度后舀了一勺，朝苏昧递过来：“温度刚好，吃点东西。”
苏昧偏了下头，避开勺子，审视地看着贺朝闻：“贺先生，你……”
贺朝闻收回喂粥的手，打断了苏昧的话：“路过，来看看你。”
苏昧蓦地抬头，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
短短几个字，和昨夜抱着自己的男人几乎是同样的语调，同样的音色。
苏昧眸光闪过一抹不宜察觉的复杂情绪，他一把扯过贺朝闻的衣领，用力一拽。对方白皙肩头上，一圈深紫色牙印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你就是……为什么……？”苏昧眼眶蓦地泛红，有些语无伦次。他抓着对方衣领的手，紧得指节泛青。
贺朝闻没有立刻回答他，把险些洒出的粥放下，用掌心包裹住苏昧手背，稍用了些力气才将对方的手从身上拽下来。
“贺先生……”苏昧还要再开口，见贺朝闻伸出一根手指挡在唇边，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门外此时响起开锁声，苏琛晨的保镖将门推开一条细缝，偷窥病房里的情况。
贺朝闻若无其事地重新端起碗，舀了一勺递到苏昧嘴边：“先吃点东西。”
苏昧余光朝门口方向扫了一眼，心领神会，配合的张嘴将粥咽进了下去。
贺朝闻每舀一勺，都会在碗边刮一下，吹过之后才送到苏昧嘴边。偶尔还会用指尖擦掉苏昧嘴角的饭渍，动作尽显亲昵暧昧。
保镖看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没意思，便又将门关上。
关门声响起，贺朝闻却没有停下喂粥的动作，直到苏昧忍不住又叫了一声：“贺先生……”
贺朝闻突兀地挑起了：“其实，我们以前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