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待人和善的徐正则正铁青着脸看着灵均,灵均也是愣在原地看着暴跳如雷的徐正则。义安刚准备上前询问大地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被徐正则给抬手制止。
义安识趣退下只留下灵均和徐正则在房内四目相对。
徐正则双眼猩红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懵懂的少年,过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反而因为急火攻心的缘故连连咳嗽。灵均见状连忙上前倒了一杯茶准备递给徐正则,谁知道刚一走到床边,手中的茶杯就被徐正则给打飞。
呆在院中的义安听到房内杯盏落地的声音也是吓了一跳,他跟在徐正则身边这吗多年还从来没又见过徐正则发怒的样子,没想到今天一天的时间内,这个少年居然能够让自家侯爷在短短一天时间内接连动怒数次。一想到侯爷之前说要留下这个少年在自己身边做书童,看来往后侯府的日子有热闹可看了。
灵均并不是逆来顺受的人,面对徐正则这样的为难,灵均当场爆发:“徐正则你别太过分了!我看你是个病人才不和你计较,你到底要干什么?”
相比灵均的百思不得其解,徐正则的脸上却是满脸的愤怒:“本侯再问你一边,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灵均被问得愣住了,难不成是自己记错了?可是就算是自己记错了,为什么徐正则会这么暴跳如雷?难道徐正则认识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不过灵均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念头,根据他的观察徐正则根本就不认识自己,或者说是不认识现在的自己。
一想到这里,灵均便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慌乱,十分镇定盯着徐正则一字一句开口:“那我也再说一遍,我叫灵均。”
话音刚落,徐正则突然起身奔到了灵均的身边,就在徐正则靠近灵均的时候,灵均下意识闭上了双眼,不为别的只因为此时的徐正则身上正散发着强大的杀气。
结果灵均迟迟没有等到预想中的痛苦降落在自己的身上,灵均小心翼翼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就看见徐正则正拿着一块玉牌打量,原本杀气腾腾的脸上也变得无比平静,等到她准头再次看向灵均的时候,眼神中突然多了意思愧疚和柔情。
“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原来是这两个字,是本侯想多了。”说完之后徐正则便将玉牌还给了灵均,灵均扫了一眼发现这块玉牌是个质地十分普通的牌子,玉牌的周边刻了许多祥云的图案,牌子正中间刻了灵均两个字。根据牌子的磨损程度可以看出,牌子的原主人十分爱惜这块牌子,想来这个牌子应该对原主人很重要,灵均笨手笨脚将玉牌挂回了腰间。
等到灵均抬头的时候才发现徐正则已经穿戴整齐准备离开,灵均并没有跟上去反而十分自然坐在桌边喝茶,徐正则走到院中的时候才发现身后的灵均并没有跟上来,转过头才发现灵均正四平八稳坐在屋内对着桌上的茶点大吃二喝,看着少年及其不文雅的吃相,徐正则忍不住皱起眉头内心忍不住咒骂了一句有伤风化。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跟上来?”
灵均的心中便是百般不情愿也不得不跟上了徐正则的步伐,等灵均跑到徐正则身边的时候嘴里的点心都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灵均口齿不清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送你回家。”徐正则的话语中是不容拒绝的威严,可是灵均听完之后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都说了愿赌服输,我会留在你身边给你做书童,为什么还要赶我走?”
别说是灵均了,就连不远处的义安在听到徐正则的话之后都愣住了,明明不久前侯爷还说什么都要将这个少年留下来,现在却说要将少年给送走。义安发现一向情绪稳定的侯爷自从摄政王薨逝之后情绪就总是反复无常。
原本大步流星的徐正则在听到灵均的话之后也停下了脚步,徐正则转头看着身后那个少年,愣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当时本侯只是随口一说不能当真,本侯是个征战杀伐之人,身边不需要你这种弱不禁风的白面书生。他日上了前线难不成你还指望着本侯来保护你吗?赶快回家去!”
徐正则的话语中是说不出的疏远,灵均也很好奇自己到底是怎么得罪了这个喜怒无常的人,但从徐正则的动作中可以看出,他是真的要把自己给赶走。
灵均不愿意就这样离去,但眼下的情况已经由不得他了。灵均低头思量了半天,扭捏开口:“我不记得自己家在哪里了。”
这倒是没有说谎,灵均醒来之后只记得自己在一个大宅院里面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最终自己是从一个墙头翻出来的,仔细回想了半天才发现自己连那个宅院的正门都没有找到。
明明灵均说的是实话,但他这样的举动落在徐正则的眼中倒像是在耍滑头。徐正则突然嗤笑一声:“就知道你会耍花招,本侯亲自送你回去。”说完之后徐正则大步上前走到灵均面前,单手拎起灵均脖颈处的衣服朝着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任凭灵均怎么叫骂徐正则都没有松手,直到徐正则将灵均拎到马背上后,灵均这才偃旗息鼓停止了叫骂。灵均之所以变得这么安静并不是因为他已经彻底放弃了借助徐正则查明真相,而是因为他感觉到了此时自己正和徐正则一起共骑同一马匹。
这样的亲近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看着怀中少年一言不发的样子,徐正则的心中也有一些不好受。自从那个人死之后,自己时常会想起一些久远的往事,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神似那人的少年,如今却不能将这个少年留在自己身边,徐正则的心里是有一些烦躁的。
他不是没有想过将这个叫灵均的人留在自己的身边可以缓解一些自己心中的烦闷,可这两个人的名字如此相似,尽管同音不同字,可只要一喊这个少年的名字,自己总会忍不住想起记忆中的那个人,这对于徐正则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没一会的功夫就来到了一座宅院门前。
灵均看着眼前这个深宅大院的正门,险些眼前一黑。自己怎么就偏偏重生到了这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