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跨越了时区。
长途跋涉,但好在有失去的帮忙,路途虽说遥远,却时间充足。
关邵庭付了sandia peak tramway的缆车门票,见陆知瑾还站在车边一动不动,伸手就把人拽了过去。
“来都来了。”
四字真言诚不欺我。
陆知瑾虽说脸上明显有着抗拒,但是脚下还是跟着迈动了步伐。
缆车可以俯瞰整个阿尔伯克基,虽说两个人因为时间关系没有赶上热气球,但高空缆车,也算得上是能弥补一部分的遗憾。
“帮我拍照。”关邵庭把手机扔给了陆知瑾,伸手比了个“耶”。
这个动作无论怎么看都有点傻,关邵庭已经放下了刚出来时的拘谨,一举一动都带着松弛感。
陆知瑾按着他的要求给他和整个城市的夜景拍了合照。
等下了缆车的时候,又按照他的想法拍了几张。
“你能不能活泼一点。”关邵庭趁着陆知瑾看夜景的时候偷偷拍了他一张照片抱怨,“几年前的时候你不是挺正常的么,怎么现在跟个死闷葫芦一样。”
陆知瑾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看着就没什么诚意的笑容,关邵庭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拍他的后背上,“行了,别笑了,看着怪瘆人的。”
陆知瑾紧紧的抿住了嘴唇。
几天前被陆元化打出来的伤现在刚结了痂,现在虽说没有当初那么疼,但是被这么冷不丁的拍了一巴掌,还是让他疼得攥紧了拳头。
“你怎么了?”关邵庭发现了异常,他凑近看了一眼陆知瑾问他,“不就拍了一下你,有这么疼么?”
“还好。”疼痛终于缓了下去,陆知瑾虚弱地笑了笑,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墨西哥风格的建筑问关邵庭,“要不去那边看看?”
“还看什么看,你自己看看你脸色都成什么样了。”关邵庭说着就想去拉陆知瑾的胳膊,没想这人别扭的从他手里挣脱了出来。
关邵庭挑高了眉毛,探究的看着陆知瑾。
“我没事。”陆知瑾又说了一遍,只是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洗澡时后背碰了水的缘故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不过是挣了一下,后背就又疼了起来。
关邵庭没再说话,拿着手机对着尚未看过的景色随手拍了张照片就回了车里。
陆知瑾跟在他的身后,即将进入餐厅的时候忽然站定,而后头也不回的又走缆车下车的位置拍照。
关邵庭坐在餐厅抠手机等着,十几分钟后才看见陆知瑾晃晃悠悠的从大门那回来。
两人没了可继续聊下去的话题。
关邵庭开始后悔和这么一个人出来旅游。
就算再不济,就算再瞎了狗眼,找个谁不是找,怎么就想着找这么个死对头?
他堂堂品世的总裁,甭说跟陆知瑾租个车穿越M国。
就算是自己买个车队,不,就算是自己买个波音747横跨M国也不是什么事儿。
耷拉着驴脸把饭吃完,关邵庭一回酒店就把车钥匙甩给了陆知瑾,“明天你自己开吧,我有事要回国。”
“嗯……”陆知瑾把行李从车上往下搬,很小声的应着,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关邵庭想搭把手,见有服务生过来帮忙,立马让了位置出来。
他们相隔着四五米的距离办理着入住。
酒店大堂黄色的光线照在陆知瑾的脸上,让他看起来病恹恹的。
没张嘴的狗东西死了拉倒!
神烦没嘴的玩意!
不舒服不会跟他说么!
出来旅游不就是为了把心里憋着的事情都给撒出来的么!
非得等着一个人死酒店里上头条了这人才满意么?!
关邵庭恨得直跺脚,脑子里莫名想起了几年前自己的狗德行。
几年前,黎子昂一声不吭地从他的世界消失。
他们前一天还在一起计划着未来人生,他还再问黎子昂,“两个人是不是只要想在一起,就一定能一直在一起”这种幼稚的鬼话。
可是隔天。
黎子昂就不见了。
他留下了一张看着就狗屁不通的“离别信”,里面说着狗屁不通像是凑字数的废话。
【我们从来都不适合。】
【你应该去找合适你的人。】
【或许有一天你结婚了,我希望能以朋友身份出席你的婚礼。】
那些干巴巴的话没有一点的感情,上面的文字更是陌生到关邵庭几乎不知道他写的是什么。
他不吃不喝的守在黎子昂家楼下,望着属于黎子昂的那一方小窗户始终黯灭的灯。
他不是不能接受分手的幼稚鬼。
也不是不能接受伴侣忽然有了别的想法。
谈恋爱这种事情,从来都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他不是脆弱的人,不至于接受不了。
终于,他的身体比他的精神更早的向这个世界妥协。
他在看见黎子昂母亲出现的那一刻,拉住了他母亲的衣角,近乎虔诚的跪在黎子昂母亲的身前问她。
“阿姨……求你告诉我他去了哪儿……”
黎子昂的母亲一点一点的掰开他的手指,眼中有着浓烈的恨意。
从那之后,关邵庭陷入黑暗再无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