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邻居
第二日陆迎酒才知道昨日祁白的话是什么意思。
季寒顶替了祁白的位置，成为了新的太子太傅。
而祁白则明降暗升，调入户部任户部尚书。
祁白从一方悬空的太傅成为了手握实权的尚书本来是好事儿，但陆迎酒看着他这个样子却半分都开心不起来。
祁白在定国王府附近备了个宅子，和陆迎酒做了个背靠背的邻居。
为了方便去邻居家串门，陆小王爷甚至让陆七在王府后面开了一扇月牙门。
在经过陆小王爷七天翻了六次墙的小红儿实在忍不住向自家师父告状。
毕竟陆迎酒一个堂堂小王爷整日这样翻墙也不是事儿。
祁白思考过后深觉有礼，然后让小红儿也找人在祁府后门也开了一扇小门。
也省的某些人每天翻墙上瘾。
“先生真的要去做那劳什子户部尚书？”陆迎酒熟门熟路地摸到了祁白书房，便蹭着对方的糕点，便抗议。
且不说他们家先生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就单说户部，那就不是一个好去处。
不然户部尚书之位也不会悬空了三年之久。
原因很简单，户部是整个大楚的钱袋子，里面的牛鬼蛇神多不胜数。
不说其他，就单说那左右两位侍郎也都不是好相与的。
“嗯。”祁白朝口中送了一片鹿鸣草的叶子，蹙眉咀嚼着，闷闷地回答。
“为什么？”陆迎酒看着他这个样子觉得有些好玩，但还是追问道。
“要改制。”祁白简单的回答，终于强迫自己咽下了那片苦涩的树叶，认真回答。
并非是当今陛下胸无大志，而是桎梏颇多。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没钱。
有时候甚至窘迫到连官员的俸禄都发不下来了。
更可怕的是，皇帝的放纵下，朝中借户部的风气越来越盛，现在欠债都成了一种风尚。
皇帝禁止不了，也无力去管。
他本来是想把这个烂摊子交给太子的。
但祁白半路撂挑子不干了，明乾帝也就顺水推舟把这件事儿提前提了上来。
陆迎酒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而且祁某在户部，日后若是小王爷出征……”祁白喝了一口茶，勉强压下了喉咙里的苦涩，然后才慢慢道：“定不会少了小王爷的粮草饷银。”
祁白甚至打算到了这一步。
“我说的不是这个……”陆迎酒唇瓣动了动，最终只能有气无力地吐出几个字，“我在担心你。”
“我？”祁白不解，“祁某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身上的毒呢？”陆迎酒看着他这个样子，只能耐心地与他解释。
“祁某身上的毒已无大碍。”祁白又喝了一口茶，低头去解一直遮住眼睛的白纱。
陆迎酒急忙凑过去搭把手。
祁白拗不过他，也就随他去了。
白纱轻轻落下，陆迎酒歪着头去看，原本想要调侃两句，但声音却卡在了喉中什么都说不出。
祁白毫无防备地看着他，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黑白分明，落在祁白那张清冷的脸上恰到好处，都让人升不起半分亵渎的心思。
这本应是天上仙，却因为许久不见阳光而带起了一丝雾气。
削弱了那层冷漠疏离，更添了几分温和柔意。
苍白脆弱的长相，但给人的感觉竟然是悲悯……
眉心应该有一个红点的。
陆迎酒在心中小声念叨，又想了想那个样子，忍不住勾起唇瓣。
要是眉心有那么一点，就更像是菩萨了。
雪菩萨。
“先，先生眼睛……”陆迎酒回过神，扭头问道：“这是好了么？”
不然为什么祁白会在他面前摘下这层白纱。
“鹿鸣草。”祁白说到这个东西，忍不住微微蹙眉，但还是解释道：“可以暂时压制毒性，只是……”
“只是还是只能勉强视物？”陆迎酒接上了他的未尽之言。
祁白点点头。
他吃鹿鸣草不是为了眼睛，而是为了耳朵。
如果视觉和听觉都出了问题，他以后处理东西会很麻烦，这是祁白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的。
陆迎酒看着他这个样子，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苦笑，“先生如此帮我，我改如何报答才好啊……”
他与祁白才相识多久，怎么就值得对方如此对他。
“不是帮小王爷。”祁白纠正他，“小王爷答应要帮祁某找解药的……不是么？”
陆迎酒看着他这个样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半响才点了点头，“是。”
闻言，祁白勾起唇，笑的一双眼睛都弯了起来，里面映出盈盈笑意。
“对了，先生打算怎么入手？”陆迎酒被他笑的晕乎乎，傻笑着问道。
“不着急。”祁白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户部已经缺了这么久的户部尚书，再多几日也无妨。”
祁白依然眯着眼睛适应着外面的光线，墨色的瞳仁在眼眶中无意识的颤动，但还是有一层雾气覆盖在上面。
看的陆迎酒的心尖尖儿都在颤。
“小红儿，把我那个房间收拾出来，今天我要住在这里。”陆迎酒下意识垂下眸子，掩饰似地拔高了声音。
“陆小王爷常住的房间在左边第一间。”祁白也跟着开口解释了一句，又对陆迎酒解释道：“小红儿在后面背书，小王爷莫要打扰他，有事儿让杜若帮您弄就好。”
“背书？”闻言，陆迎酒来了几分兴致。
“小红儿对医术很感兴趣，祁某寻了些有趣的书，拿给他背。”祁白也从旁边拿起一本医书，懒洋洋地解释道。
“啊？”陆迎酒想到自己被兵书支配的恐惧，忍不住抖了抖身子，“背了多久了？”
祁白看了看时辰，“大概两个时辰了。”
两，两个时辰？
陆迎酒的眼神一瞬间很惊恐，“他辰时就开始了么？”
“嗯。”祁白蹙眉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何是这个反应，“这个时候确实有些晚了，但现在是冬日，暂且如此吧。”
陆迎酒做出一个夸张地惊恐表情，当当当的后退几步，“起这么早做什么？下午再读书也是一样的。”
“下午有下午的事情。”祁白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能混在一起。”
陆迎酒瞠目结舌，半响才僵硬地开口：“我去后院给小红儿送点吃的。”
他现在是真的有点心疼这个小孩儿了。
“谢谢小王爷。”小红儿在书房中，仍虽然性子跳脱，但此时还是做出一板一眼的样子。
“要不要休息一会儿？”陆迎酒坐在他身边，笑着开口：“你师父那里我帮你去说。”
小红儿眼睛亮了亮，但又坚定下来。
“不要，我要在这里读书。”
陆迎酒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各种医书药典摞在那里，看上去多少有些吓人。
“这些你都要看完么？”陆迎酒有些牙疼。
“嗯！”小红儿认真点头，“我要为师父找到解药！”
小红儿只是年纪小，但却并不傻，他知道自家师父是中了毒，他也想为师父找到解药。
总不能一直靠着鹿鸣草压制。
他这一句话让陆迎酒沉默了下来。
“您不用这么看我。”小红儿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骄傲地仰起头，“我可是我师父唯一的徒弟，当然不能丢脸。”
“祁先生之前也是这么读书么？”陆迎酒终于忍不住问道。
小红儿翘着的尾巴垂了下来，“哪能啊……”
陆迎酒松了口气，还未说什么，小红儿就又补充道：“师父是苍凌书院的首席，要懂的东西多，那个时候才起来读书怎么能行。”
陆迎酒的眉头不受控制地跳了跳，“那祁先生平日里都是什么时辰起床？”
小红儿摇头，“我不知道……我都没有见我家师父休息过。”
往往他休息时师父还未休息，但他起来时师父已经起来了。
“所以我也要更加努力。”小红儿给自己口中塞了口糕点，嘟囔着开口：“晚些时候还要去医馆学习呢，上午要把《百药谱》背下来才行。”
“您要是无事儿就先出去吧，我现在有点忙。”把自己要用到的东西规整到一起，小红儿头也不抬的催促。
陆小王爷第一次被赶出门，感觉有点微妙，但想到小红儿说的那些话，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怎么了？”祁白将手中的信拢到袖子里，略带忧心地看着他。
陆迎酒坐到他面前，将他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又惹得他微微蹙眉。
温热的茶水入口，陆迎酒这才把刚刚的事儿说了。
祁白恍然大悟，认真解释道：“苍凌书院院规严苛，祁某并不以此要求他人，只是小红儿……他是个例外。”
上一世的小红儿，在离开苍凌书院后先后遇到了战乱绑匪。
最后被生生饿死。
想到这里，祁白忍不住抿了抿唇。
上一世他为了萧羽将小红儿送回苍凌书院，但小红儿为了寻他偷偷下了山。
这一世，他总不能还是让那个小孩儿重蹈覆辙。
“祁某有分寸。”祁白并不打算让陆迎酒干涉自己，认真地开口：“小王爷不必担心。”
他哪里知道，陆迎酒对小红儿是幸灾乐祸，真正担心的点在他身上。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明月高悬的时候，祁白的书房再次迎来了不速之客。
“怎么还没休息？”陆迎酒先发制人。
祁白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有些疲惫地看向他，“还有些事情还没有处理完。”
要在户部站稳脚跟，只靠明乾帝是行不通的。
如果此时不做好准备，日后可能会更麻烦。
季寒顶替了祁白的位置，成为了新的太子太傅。
而祁白则明降暗升，调入户部任户部尚书。
祁白从一方悬空的太傅成为了手握实权的尚书本来是好事儿，但陆迎酒看着他这个样子却半分都开心不起来。
祁白在定国王府附近备了个宅子，和陆迎酒做了个背靠背的邻居。
为了方便去邻居家串门，陆小王爷甚至让陆七在王府后面开了一扇月牙门。
在经过陆小王爷七天翻了六次墙的小红儿实在忍不住向自家师父告状。
毕竟陆迎酒一个堂堂小王爷整日这样翻墙也不是事儿。
祁白思考过后深觉有礼，然后让小红儿也找人在祁府后门也开了一扇小门。
也省的某些人每天翻墙上瘾。
“先生真的要去做那劳什子户部尚书？”陆迎酒熟门熟路地摸到了祁白书房，便蹭着对方的糕点，便抗议。
且不说他们家先生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就单说户部，那就不是一个好去处。
不然户部尚书之位也不会悬空了三年之久。
原因很简单，户部是整个大楚的钱袋子，里面的牛鬼蛇神多不胜数。
不说其他，就单说那左右两位侍郎也都不是好相与的。
“嗯。”祁白朝口中送了一片鹿鸣草的叶子，蹙眉咀嚼着，闷闷地回答。
“为什么？”陆迎酒看着他这个样子觉得有些好玩，但还是追问道。
“要改制。”祁白简单的回答，终于强迫自己咽下了那片苦涩的树叶，认真回答。
并非是当今陛下胸无大志，而是桎梏颇多。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没钱。
有时候甚至窘迫到连官员的俸禄都发不下来了。
更可怕的是，皇帝的放纵下，朝中借户部的风气越来越盛，现在欠债都成了一种风尚。
皇帝禁止不了，也无力去管。
他本来是想把这个烂摊子交给太子的。
但祁白半路撂挑子不干了，明乾帝也就顺水推舟把这件事儿提前提了上来。
陆迎酒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而且祁某在户部，日后若是小王爷出征……”祁白喝了一口茶，勉强压下了喉咙里的苦涩，然后才慢慢道：“定不会少了小王爷的粮草饷银。”
祁白甚至打算到了这一步。
“我说的不是这个……”陆迎酒唇瓣动了动，最终只能有气无力地吐出几个字，“我在担心你。”
“我？”祁白不解，“祁某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身上的毒呢？”陆迎酒看着他这个样子，只能耐心地与他解释。
“祁某身上的毒已无大碍。”祁白又喝了一口茶，低头去解一直遮住眼睛的白纱。
陆迎酒急忙凑过去搭把手。
祁白拗不过他，也就随他去了。
白纱轻轻落下，陆迎酒歪着头去看，原本想要调侃两句，但声音却卡在了喉中什么都说不出。
祁白毫无防备地看着他，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黑白分明，落在祁白那张清冷的脸上恰到好处，都让人升不起半分亵渎的心思。
这本应是天上仙，却因为许久不见阳光而带起了一丝雾气。
削弱了那层冷漠疏离，更添了几分温和柔意。
苍白脆弱的长相，但给人的感觉竟然是悲悯……
眉心应该有一个红点的。
陆迎酒在心中小声念叨，又想了想那个样子，忍不住勾起唇瓣。
要是眉心有那么一点，就更像是菩萨了。
雪菩萨。
“先，先生眼睛……”陆迎酒回过神，扭头问道：“这是好了么？”
不然为什么祁白会在他面前摘下这层白纱。
“鹿鸣草。”祁白说到这个东西，忍不住微微蹙眉，但还是解释道：“可以暂时压制毒性，只是……”
“只是还是只能勉强视物？”陆迎酒接上了他的未尽之言。
祁白点点头。
他吃鹿鸣草不是为了眼睛，而是为了耳朵。
如果视觉和听觉都出了问题，他以后处理东西会很麻烦，这是祁白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的。
陆迎酒看着他这个样子，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苦笑，“先生如此帮我，我改如何报答才好啊……”
他与祁白才相识多久，怎么就值得对方如此对他。
“不是帮小王爷。”祁白纠正他，“小王爷答应要帮祁某找解药的……不是么？”
陆迎酒看着他这个样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半响才点了点头，“是。”
闻言，祁白勾起唇，笑的一双眼睛都弯了起来，里面映出盈盈笑意。
“对了，先生打算怎么入手？”陆迎酒被他笑的晕乎乎，傻笑着问道。
“不着急。”祁白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户部已经缺了这么久的户部尚书，再多几日也无妨。”
祁白依然眯着眼睛适应着外面的光线，墨色的瞳仁在眼眶中无意识的颤动，但还是有一层雾气覆盖在上面。
看的陆迎酒的心尖尖儿都在颤。
“小红儿，把我那个房间收拾出来，今天我要住在这里。”陆迎酒下意识垂下眸子，掩饰似地拔高了声音。
“陆小王爷常住的房间在左边第一间。”祁白也跟着开口解释了一句，又对陆迎酒解释道：“小红儿在后面背书，小王爷莫要打扰他，有事儿让杜若帮您弄就好。”
“背书？”闻言，陆迎酒来了几分兴致。
“小红儿对医术很感兴趣，祁某寻了些有趣的书，拿给他背。”祁白也从旁边拿起一本医书，懒洋洋地解释道。
“啊？”陆迎酒想到自己被兵书支配的恐惧，忍不住抖了抖身子，“背了多久了？”
祁白看了看时辰，“大概两个时辰了。”
两，两个时辰？
陆迎酒的眼神一瞬间很惊恐，“他辰时就开始了么？”
“嗯。”祁白蹙眉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何是这个反应，“这个时候确实有些晚了，但现在是冬日，暂且如此吧。”
陆迎酒做出一个夸张地惊恐表情，当当当的后退几步，“起这么早做什么？下午再读书也是一样的。”
“下午有下午的事情。”祁白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能混在一起。”
陆迎酒瞠目结舌，半响才僵硬地开口：“我去后院给小红儿送点吃的。”
他现在是真的有点心疼这个小孩儿了。
“谢谢小王爷。”小红儿在书房中，仍虽然性子跳脱，但此时还是做出一板一眼的样子。
“要不要休息一会儿？”陆迎酒坐在他身边，笑着开口：“你师父那里我帮你去说。”
小红儿眼睛亮了亮，但又坚定下来。
“不要，我要在这里读书。”
陆迎酒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各种医书药典摞在那里，看上去多少有些吓人。
“这些你都要看完么？”陆迎酒有些牙疼。
“嗯！”小红儿认真点头，“我要为师父找到解药！”
小红儿只是年纪小，但却并不傻，他知道自家师父是中了毒，他也想为师父找到解药。
总不能一直靠着鹿鸣草压制。
他这一句话让陆迎酒沉默了下来。
“您不用这么看我。”小红儿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骄傲地仰起头，“我可是我师父唯一的徒弟，当然不能丢脸。”
“祁先生之前也是这么读书么？”陆迎酒终于忍不住问道。
小红儿翘着的尾巴垂了下来，“哪能啊……”
陆迎酒松了口气，还未说什么，小红儿就又补充道：“师父是苍凌书院的首席，要懂的东西多，那个时候才起来读书怎么能行。”
陆迎酒的眉头不受控制地跳了跳，“那祁先生平日里都是什么时辰起床？”
小红儿摇头，“我不知道……我都没有见我家师父休息过。”
往往他休息时师父还未休息，但他起来时师父已经起来了。
“所以我也要更加努力。”小红儿给自己口中塞了口糕点，嘟囔着开口：“晚些时候还要去医馆学习呢，上午要把《百药谱》背下来才行。”
“您要是无事儿就先出去吧，我现在有点忙。”把自己要用到的东西规整到一起，小红儿头也不抬的催促。
陆小王爷第一次被赶出门，感觉有点微妙，但想到小红儿说的那些话，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怎么了？”祁白将手中的信拢到袖子里，略带忧心地看着他。
陆迎酒坐到他面前，将他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又惹得他微微蹙眉。
温热的茶水入口，陆迎酒这才把刚刚的事儿说了。
祁白恍然大悟，认真解释道：“苍凌书院院规严苛，祁某并不以此要求他人，只是小红儿……他是个例外。”
上一世的小红儿，在离开苍凌书院后先后遇到了战乱绑匪。
最后被生生饿死。
想到这里，祁白忍不住抿了抿唇。
上一世他为了萧羽将小红儿送回苍凌书院，但小红儿为了寻他偷偷下了山。
这一世，他总不能还是让那个小孩儿重蹈覆辙。
“祁某有分寸。”祁白并不打算让陆迎酒干涉自己，认真地开口：“小王爷不必担心。”
他哪里知道，陆迎酒对小红儿是幸灾乐祸，真正担心的点在他身上。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明月高悬的时候，祁白的书房再次迎来了不速之客。
“怎么还没休息？”陆迎酒先发制人。
祁白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有些疲惫地看向他，“还有些事情还没有处理完。”
要在户部站稳脚跟，只靠明乾帝是行不通的。
如果此时不做好准备，日后可能会更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