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澄澄断裂的龙角上流了不少血，血液顺着他的发丝、脸颊流到脖子。
被掰断的龙角被张立群扔在了地上。
“我叫你滚听见没有！你这个怪物！”张立群冲龙澄澄怒吼，龙澄澄却怎么也不放手，让他还珠子。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穿着雨衣的男人站到了他们面前，雨水正顺着雨衣边缘滴落，打在地板上开出了一朵朵透明的花。
男人一手掐住张立群的脖子，将人提到屋内，关上大门。
龙澄澄怔怔地站在紧闭的大门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黑猫被一股莫名的杀气吓得紧紧贴在龙澄澄脚边，背都弓起来了。
只能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传来闷闷的声响，龙澄澄的注意力回到自己的龙角上，这才感觉更疼了。
眼泪像小珍珠般一颗颗地往下掉。
黑猫抬起前爪抱住龙澄澄的脚踝，似在安抚他。
片刻后，门打开，里面走出来的雨衣男竟然是谢斌。
“斌哥！”龙澄澄擦了把眼泪，看清了男人的面容，居然是谢斌！
谢斌脸上的愠怒之色在此时才淡去几分，他看了眼龙澄澄头上还在滴血的龙角，后槽牙咬紧。
接着便蹲下身去捡起了地上那根断掉的龙角，将它擦了擦，放进了衣服口袋里。
“回家。”
谢斌将自己身上的雨衣脱下来穿在龙澄澄的身上，龙澄澄比谢斌矮一个头，身型比他更瘦削，雨衣穿在身上无比宽松，仿佛还能再塞两个人。
龙澄澄似乎还不想走：“斌哥，我的珠子……”
“今天一定帮你拿回来。”
有了谢斌的许诺，龙澄澄总算松了口气，整个人像泄力般差点瘫倒下去，幸好谢斌及时接住了他。
谢斌直接将人横抱在怀里，将雨衣的帽子把澄澄的头遮好。
“睡一下。”谢斌道。
龙澄澄确实特别累，更多的是感觉头晕，那龙角疼痛的余韵蔓延开来，他靠在谢斌的胸前，几乎是昏睡过去。
谢斌将他的头调整到一个合适的角度，这样就没人看得见怀中澄澄的脸了。
他抱着龙澄澄下电梯，坐到停车场，打电话叫了一辆出租车。
黑猫默默地跟在旁边，谢斌压根没看它一眼，自顾自地上车，黑猫乖乖地主动上车，蹲坐在谢斌腿边。
回到家后，谢斌将龙澄澄的雨衣脱下来，轻轻把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龙角截断面的血已经凝固，谢斌盯着那处发了会儿呆，这才替他掖好被角，轻轻关门出去。
黑猫蹲坐在客厅的茶几上，望着这边，谢斌见到它，眼里顿时生气一股怒火。
他迅速冲过去一把揪住黑猫后脖子，将它拎到阳台扔在地上，怒道：“都是你！澄澄要是再因你有一点闪失，老子直接把你皮剐了！”
连黑猫都感受到谢斌是真生气了，只敢瞪着他，不敢朝他喵了。
“我劝你认清自己的身份！就你现在这样，搞死你只是一秒钟的事情！”
说完，谢斌用力地拉上阳台落地玻璃门，锁上，并把窗帘也拉上了，将黑猫完全隔绝在外面。
回到屋内，谢斌给黎茂明打了个电话，重新换了身衣服。
出门前，他打开了卧室门，看了眼正在熟睡的龙澄澄，他那黑长的睫毛的阴影落在苍白的脸上，谢斌如鲠在喉。
谢斌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顿了片刻后，便离开了家。
上午八点多，一家私人诊所门外。
谢斌跟黎茂明都已经将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处理，两个接近一米九的人站在人家诊所门外吃包子。
黎茂明头发蓬松，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抱怨道：“你大清早的把我叫起来，就请我吃个包子？”
“还有，你们侦探社不是有车吗？借我一辆。”谢斌大口塞完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后说道。
黎茂明简直不能理解：“不是吧？你又是借钱又是借车，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这次谢斌倒是没有过多隐瞒，而是说道：“前段时间，S市的一个街道主任收了一个珠子，估计想倒卖给走私文物的，我想把那珠子拿回来。”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黎茂明大脑宕机了几秒，怔怔道：“等等，等等，S市？你要开车去S市？什么街道主任？居然敢做这种违法的事？举报他啊！”
“举报了这珠子就拿不回来了。”谢斌脸上没什么表情。
“什么珠子？这么值钱吗？要不咱俩一起上？卖的钱咱们对半分？价值十万？”黎茂明问道。
谢斌翻了个白眼，道：“滚，不卖。你借车我，租金你开个价。快点，我要今天赶到S市。”
“可是我们侦探社只有摩托车。”
谢斌露出了一个疑问的眼神。
黎茂明解释道：“你不觉得摩托车穿街过巷时非常方便吗？”
“那就摩托车，快点。”谢斌终于是被磨得没脾气了。
一个小时后，谢斌驾驶着刚加满油的摩托车，风驰电掣地往S市疾驰而去。
因为摩托车无法上高速，于是谢斌不得不改走省道，这样就得多花一个小时，不过没关系，他计划晚上才开始动手。
谢斌戴着黑色头盔驾驶，路边的景色呼啸而过，风声被隔绝在耳朵之外。
他早已将耳机戴好，准备随时接听龙澄澄的电话。
果然，没多久龙澄澄就打来了电话。
“喂喂喂，斌哥，你在干嘛呀？”
听到龙澄澄的语气，谢斌心里的弦总算松了一点，他语气温柔道：“在去帮你拿珠子的路上。”
“真的吗？！”龙澄澄惊喜道，“去哪里拿呀？你知道找谁吗？可是他会给你吗？”
“嗯，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就是。”
龙澄澄大概明白人与人之间总要保持点神秘，不能总是刨根问底，就像谢斌从不问自己的背景，这让他觉得相处得很舒服。
于是他也不再继续问下去，选择相信谢斌就是。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谢斌问。
龙澄澄摸了摸还是很痛的龙角，摇摇头，突然想到谢斌是看不到自己动作的，于是说道：“没有了。”
“那就好。”
听到谢斌松了口气的声音，龙澄澄好像又突然明白，大概人类总是会隐藏自己的痛苦，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样关心自己的人就不会担心了。
嗯，我又学会一点与人类相处的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