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盼盼再低头,看到他手里面的粉色筐,里面的内容物和她差不多,只是没她这么夸张罢了。
陆盼盼突然怔住,顾煦一清纯稚龄男大学生,好端端的在母婴店里选尿不湿干嘛?!
卧槽,难不成是瞒着她偷偷当爹了!
顾煦看到她,也是一懵,不过在陆盼盼直白的目光下,脸色越来越古怪。
最后把手从“超值特惠金装尿不湿”上放了下来,随便在别的尿不湿上扒拉了一下,放到自己的筐里。
他脸色有些不自在,要转身的时候,才揉了揉鼻子,“你别误会,是家里一个亲戚要生孩子了。”
陆盼盼呆呆点头,直到顾煦结账离开了她的视线,才猛地反应过来,顾煦不是孤儿么,有个毛线的要生孩子的亲戚啊!
绝对是有猫腻。
等着店员一个个把东西装好,结完账,陆盼盼啪的一拍桌子,不行,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她掏出手机,直接给林小慈拨了过去,“东西不给送了,劳资现在要去捉奸,你赶紧揣着你肚子里面那两个小王八崽子滚蛋吧,别耽误劳资时间!”
林小慈:“……哈?”
没有任何回应,陆盼盼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目光锁定顾煦已经变成一小点的背影,鬼鬼祟祟的跟了上去。
……
站定在筒子楼的门口,陆盼盼仰起头看着顾煦家的小二楼,四十五度角的脸庞,一半明媚一半忧伤。
她没想到,在剧情的并未涉及处——顾煦居然有两幅面孔,表面上是清纯男大学生,背地里干着不正经的事儿,连娃都给搞出来了。
简直就离谱啊。
还是说,顾煦喜当爹这事儿纯纯是被她蝴蝶翅膀给扇歪了?
陆盼盼患者复杂的心情,穿过幽暗狭窄的楼道,站定在顾煦的家门口。
她抬手,敲了敲门。
胳膊刚落下,就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逐渐靠近,陆盼盼不可遏制的紧张了起来,一边在脑子里面飞速措辞。
可是门一打开,她直接愣了,
怎么是宋晚柠?!
宋晚柠见到陆盼盼,也是见了鬼一样,“怎么是你!”
陆盼盼:这话我才想问好不好。
没想到顾煦窝藏的人,居然是宋晚柠,虽然时间点对不上,但剧情确实没跑偏,这搞得……陆盼盼有种莫名的安心是怎么回事?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对面的宋晚柠就已经脸色惨白,像是想到了什么,抱着肚子猛地后退,“你想害我的孩子对不对?!”
她满脸悲愤,“陆盼盼你怎么这么贱啊,有妇之夫也巴着不放手,害得我们一家支离破碎!”
“我都已经躲到这里了,居然还不肯放过我,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迷药,让封修齐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宋晚柠越说越恼怒,哪怕陆盼盼使劲摆手解释也无济于事。
她扬起巴掌,就要朝着陆盼盼脸上打过去。
陆盼盼盯着就要落下来的巴掌,好家伙,也不问问她是那吃亏的人吗?
笑死,根本就不是。
她一招闪现,让宋晚柠打了个空,可没想到宋晚柠劲儿使大了,这一扑空,就结结实实的摔到了地上。
抱着肚子,五官都皱成了一团,脸色白的跟纸一样。
陆盼盼看到,心里咯噔一声。
糟糕,这是摔到肚子了,真是要命!
“你你你没事吧?”
但愿没事,要是有事她绝对跟着遭殃。
陆盼盼伸手,想要把宋晚柠给搀起来,可没成想,她手刚伸出去,顾煦出来了。
现在,整一个就是宋晚柠摔倒在地上满脸痛苦,而她伸手冲着宋晚柠疑似犯罪嫌疑人的大动作。
陆盼盼看着顾煦,可怜巴巴:“我要是说,这不是我搞的你信不信。”
顾煦表情冷的跟冰一样,三步并作两步赶紧冲到宋晚柠的跟前,抱起她冲出房门。
掠过陆盼盼的时候,连看都没看一眼。
看着顾煦冷冰冰的背影,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陆盼盼没由来的觉得一阵挫败。
她跺了跺jio,明明就不是她做的嘛!
该死的,鼻子好酸,这波委屈大发了。
……
顾煦倚靠在医院冰冷的墙上,手里捏着份检验报告单,回忆起他刚才的失态,脸上表情堪比便秘。
就离谱。
刚才好像是失了智一样,他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什么要那样。
画面一闪现,人已经在医院了。
路过的护士看到他,“哎?你怎么还不去缴费,别担心了,你老婆没事儿,住院休养两天就好了。”
顾煦:“……不是老婆你信吗?”
“信信信,不就是先上车后买票么,分的那么清楚干嘛,快跟你女朋友缴费去吧。”
顾煦:“……”
他和宋晚柠,真的、不怎么熟。
他开口还想再解释下,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一看居然是陆盼盼,直接挂死关机,不给对方任何骚扰他的机会。
人生好像就是从遇到了陆盼盼之后,才向着诡异的方向发展的,顾煦简直烦透了,看着报告单,心头涌过一阵无力。
之后的好几天,陆盼盼发现顾煦都躲着自己。
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
她心想至于么,她都没在意顾煦悄么声的金屋藏娇,和宋晚柠厮混到一起,他居然还埋怨起自己来了。
宋晚柠受伤,确实不是她做的啊。
真是委屈到脚后跟了。
正郁闷着呢,一张宣传单pia的怼到了她脸上,“同学,要不要参加望凌岛夏令营?”
陆盼盼下意识想要推开,却被海报上的照片给吸引住了。
碧水与蓝天一色的海湾上,穿着白衬衫的少年踩着金黄的沙滩,为旁边受伤的海豹涂药,少年棱角分明的侧脸有种莫名的吸引力,让她不自觉就多看了两眼。
“这是……顾煦?”
顾煦居然也有这么气质干净,青葱少年感的时候。
“您也认识顾学长啊,他连续四年都是我们望凌岛海洋救助夏令营的参与者,解救了不少海洋动物呢。”
“而且还是望凌岛夏令营的颜值扛把子,我们一多半的女社员都是因为顾学长才加入进来的。”
陆盼盼听到这,啪的一下把宣传单塞进包里,对上了跟前的圆脸小姑娘,“参加,必须参加!”
……
望凌岛。
陆盼盼坐着颠簸的小破船,一路摇摇晃晃,差点没把胆汁都给吐出来。
双脚着陆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都虚脱了,踉踉跄跄,东倒西歪。
徐妍看到,冷冷哼了一声,“有些人就是来捣乱的,拖我们后腿。”
“我们是来救助海洋动物的,可不是救助某些吃饱了闲着没事儿干的废物的!”
陆盼盼:纳尼?
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地道了。
她看着徐妍头顶的角色卡,颇为不屑,“那也比某些人快要毕业了还没攒够学分,来到这里刷学分的好。”
有一说一,她虽然菜,但现在救助活动还没开始,她碍着谁了?
徐妍分明就是因为宋晚柠的事情,对她怀恨在心,专门帮自己的好闺蜜出气的。
奈何陆盼盼早就丢掉白莲花人设,现在是铁板一块,谁想踢,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脚硬不硬。
看着徐妍的脸被她怼得青一块紫一块,陆盼盼心情顺畅了不少,就连晕船的感觉也不复存在了。
抬头看到掠过她身边的顾煦,眼睛一亮,跟了上去,“顾煦你等等我!”
顾煦躲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等,他的注意力,全在不远处的一团海豹身上了。
望凌岛是海豹栖息地,这边的岸上会出现海豹一点都不稀奇,只是这些年由于海洋污染还有人类对自然的过度干预,导致海豹会受到很多莫名的伤害。
有的海豹是从很小的时候被塑料制品箍住身子,无法脱离,塑料随着它们的生长慢慢勒进肉里,造成畸形,有的是被疾行而过的巨轮削去半边皮肉,而顾煦觉得,不远处的那只海豹也不寻常,好像,是要比别的海豹动作迟钝一点。
难道是受伤了?
他一边思索着,便把身后背包脱下来,他们发的背包里面有简单的工具和药品,以便能帮助到海豹。但是如果情况太复杂的话,就要打电话给专业的动物保护机构了。
顾煦走近海豹,也看清楚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只海豹,估计小时候贪玩钻进了破渔网碎片,之后挣脱不了。
随着长大,那些渔网的尼龙线都勒进了皮肉里,纵横交错,深可见骨。
顾煦撑着包的胳膊顿了顿,以极其迅速的动作,从包里抽出一支动物用的麻醉针。
趁着海豹惬意的晒太阳没有发现他,赶紧扑了上去,顺势把针注射到底。
海豹挣扎了一下,就因为麻醉针起效,扑腾不动了。
顾煦边压着小海豹,边掏出电话,准备打给动物保护机构。
小海豹的情况严重,看起来已经和渔网相伴好多年了,甚至与肉生长在一起,贸然割断渔网抽离,只会让海豹陷入失血过度的危险境地……他们应付不来。
另一边,陆盼盼追的很不容易,到后面都已经气喘吁吁的。
她远远的看着顾煦,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干嘛,正要走近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就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哎哟!”少女跌倒发出清脆的痛呼,顾煦猛地回头,看到陆盼盼,眉头微皱。
“你来这儿干什么。”
真是捣乱。
陆盼盼刚才摔倒,正好磕到了膝盖,刺骨的疼,都不用装就已经泪光闪烁了,“我当然,是为了保护动物进自己的绵薄之力了。”
顾煦轻嗤,“就你?”
陆盼盼:对啊,就我,怎么了!
然而,她表面上却装作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顺势往地上一歪,手撑着粗粝的沙石,
“那人家是女孩子,第一次来荒岛,害怕嘛~”
“要知道平常别说是来这么远的地方了,就算出门逛街,也都有保镖跟着的呢。”
“没想到刚来就受伤呜呜呜好痛啊,我不会骨折吧……”
顾煦看着她哭哭啼啼的样子,无奈叹了口气。
好在他钳制的海豹已经一动不动的了,一时半会儿应该逃不了,就朝着陆盼盼走了过去,准备查探她的伤势。
陆盼盼乖乖把腿伸出来,“刚才,伤到腿了。”
顾煦看到她的膝盖之后:“……”
幸亏啊,他及时过来了,不然的话,伤口都要愈合了。
分明就是一道细小的伤口,不,甚至都算不上“伤”,只是磨掉一点皮罢了,连血都没渗出来。
可娇滴滴的大小姐大惊小怪,让人以为她不是摔到了腿,而是要截肢了。
顾煦也没了什么耐心,掏出急救包里的创可贴丢到她身上,“自己处理。”
陆盼盼看着那盒云南白药创可贴,嘴撅得老高了,只可惜顾煦的背影决绝,不带一点想搭理她的意思。
顾煦边等待着动保机构的电话接通,边查看着小海豹的情况,因为他们毕竟只是夏令营性质的活动,发到每个成员手上的麻醉针剂量都很小,尽可能不会对动物造成伤害,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就是效果不太好。
这才多大会儿,小海豹就已经有要苏醒的迹象了。
顾煦正思考着,要不要给小海豹再来上一针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啊啊啊——”
是陆盼盼,她又搞出什么事儿了?
本以为是什么无足轻重的事儿,他带着不耐烦的神情回头,却看到,陆盼盼手里头拎着一条蛇!
她紧闭双眼脸色苍白,放声尖叫,样子是被吓坏了。
可是同时,攥着蛇头的手死紧死紧,一边尖叫,一边把蛇身子猛地往地上摔……
顾煦看清楚后,觉得还是蛇比较惨,毕竟陆盼盼啥事儿都没有,蛇已经被她摔得半死不活了。
这只蛇缠上她,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不过这也不怪蛇,她刚才还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呢,女人要是装起来,连冷血动物都会被迷惑。
那条蛇就这样,在陆盼盼的手里头送了命,她不清楚,照常一边叫着,边把蛇往地上摔打,直到蛇尾巴抽到了顾煦身上。
陆盼盼这才猛地睁开眼睛,看到跟前的顾煦,瑟瑟发抖眼泪汪汪。
“呜呜呜顾煦,有蛇好可怕……”
完全忘了她说这话的时候,手里还攥着蛇头。
顾煦:……没你可怕。
陆盼盼:“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