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要出大事了!”沈杰加快了速度。
“确实,要出大事了,那个方向只有一个公司。”聂一仑说道:“黑白棠服装公司的一个副总突然离世会导致行政以及人事方面的波动,这次的火灾无论损失大小,也都会影响到生产线。”
“它算得上江汉市的龙头企业,股市方面先不说,影响到市经济总产值是肯定的。”
宁无瑕非常诧异的问道:“你对经济学也有研究?”
“常识而已。”
“哼!”这臭屁的回答让宁无瑕有点不爽,但他不得不承认聂一仑的优秀。
沈杰心里想的更深一点,据他所知,原本规划的经济开发区就是以黑白棠服装公司为核心。
连续的两起事件,市里和局里肯定压力倍增,如果这次火灾也是人为的,那他们恐怕不用睡觉了。
沈杰赶到之后就立马加入到救火的行列中,十几分钟之后消防车才赶到,随后一些媒体也都来了。
没下车的聂一仑对旁边的宁无瑕说道:“还好只是一个车间出事,损失应该不大。”
宁无瑕眉头紧锁,说道:“那不是车间,是仓库。”
然后又说道:“你怎么不下车帮忙救火?”
“我?偷偷告诉你,我连灭火器都不会用,我下去不是添乱吗?”
确实,往往关键时刻,不添乱不捣乱就是很大的帮助了。
“你看,那个跟沈叔说话的女人是谁?”消防人员来了后,参与救火的很多人都撤开了,沈杰正跟一个穿着朴实却又带着威严的女人在说话。
“那是黑白棠服装公司的老总夏禹甜。”宁无瑕回答道。
“看着挺有范儿的,朴实又尽职,难怪能让公司发展的这么好。”聂一仑一脸的佩服之色。
宁无瑕面无表情的回答了一句:“是吧,仅仅作为公司老板来讲,她确实挺优秀的。”
“或许你说的对。”聂一仑盯着远处沈杰二人眯着眼睛说道。
没过一会夏禹甜离去,沈杰走了过来。
聂一仑下车递给沈杰一瓶水,说道:“沈叔先把脸洗一下吧。”他的脸上灰尘很多。
沈杰洗了洗脸,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刚跟夏总谈了下,没什么收获,毕莲是负责市场销售这一块的,在公司内部与人没有任何矛盾。”
“至于客户方面,夏总也说没什么矛盾。市场销售客户方面的资料涉及公司机密,我们要看需要走相关程序。”
聂一仑问道:“那财务方面呢?比如说毕莲有没有调动公司资金什么的?”
“她说没有,现在发生火情,我也不方便深问。”沈杰看着远处已经扑灭的现场说道:“我们先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三人都很沉默,聂一仑率先打破平静,说道:“沈叔,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怎么还吞吞吐吐的了,快说!”
聂一仑心里想着:你对她那么尊重的样子,我能乱说吗!
嘴里还是说道:“我虽然没听到你们的谈话细节,但是看她的肢体表现,其中肯定有谎话。”
沈杰突然一个急刹车,震惊的回头问道:“你是说夏总有嫌疑?”
宁无瑕也很震惊,她震惊的是以为他听出了“仅仅作为公司老板她很优秀”的言外之意。
“我不是说她有嫌疑,只是说她言不尽实。一个人若是在谈话过程中手指不停的动弹,说明她正处于一种无所适从的紧张状态中,以此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而且她的右腿在不停的抖动,恐怕她和毕莲的感情上有些问题,或许是私人交集问题,也或许是公司里的交集问题。”
“再就是她用的珍珠色的口红。喜欢用珍珠色口红的女性,往往有着明确的自我主张,不喜欢掩饰自己的欲望,非常富于个性。可是你们看她的穿着,这是不是非常矛盾?”
沈杰说道:“这又能说明什么,现在公司发生火情,她紧张是肯定的。为了工作,她穿着上朴实一点也很正常。至于口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果然,聂一仑最初就没打算说这些话的,因为沈杰对夏禹甜的尊重有些深刻,看她的眼睛冒着光。
宁无瑕看了看两人,缓解尴尬的问道:“你怎么对女人的口红也有研究?你怎么知道那是珍珠色?”
“你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问一个变态?”
呃……这下子三个人都尴尬了。
沈杰缓解气氛的说道:“如果火灾是人为的,那刚才我们来的时候,碰到的那辆超速的车就有很大嫌疑。”
聂一仑和宁无瑕谁也没有接话,沈杰只能自言自语的说道:“算了,即便是人为的,也交给别人吧,我们没有时间去查。”
当车快驶进市区时,沈杰接到小丁的电话,从监控上找到毕莲的那个公文包了。事发十几分钟后,有个一米七五左右的中年男子,提着一样公文包出现在百货商场后门那条路上。
沈杰兴奋的拍了一下方向盘,作出指示:尽快查明身份,我去跟你们汇合,准备进行抓捕。
聂一仑和宁无瑕被突如其来的喇叭声吓了一跳,聂一仑说道:“沈叔,抓捕工作我就不参与了吧。”
“行,但你还是别先回家,审讯嫌疑犯时你最好在场!”沈杰又说道:“你刚才没怎么吃东西,有家串串香离局里不远,味道也正,你去那坐坐,等我们回来。”
“我一个人吃串串?不去,我自己随便去找点吃的吧,您不用管我。”
沈杰从后视镜看了宁无瑕一眼,说道:“无瑕刚才也就吃了块面包,一起去吃吧,我来买单。”
“嗯,好的。”
宁无瑕没拒绝,反而看着聂一仑。聂一仑很懂,这个时候若是女孩凝视你,就是期待你也去。
沈杰带着二人去了那家店,他跟老板很熟,给人说明了记在他帐上,回头他来结账。
吃串时聂一仑问道:“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你为什么要趟这淌浑水,你知不知道很危险的?前面还好高磊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若是碰到那种毫无人性的杀人犯,知道你的身份了,可能会报复你的。”
聂一仑没回答,而是起身去拿了一瓶啤酒,喝了一杯,才回答道:“你知不知道,我很怕,甚至怕得要死!可谁不怕死?你不怕死?程玥不怕死?”
“高磊会怎么判刑?他是酒后犯事,加上又供认不讳的,而且蒋红英又是孤家寡人的,我估计他不会被判死刑。”
宁无瑕拿过他的啤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后说道:“你这是答非所问。”
“有什么答非所问的,你也知道我就是一临时工,开学后我就跑路了。”
“就是因为是临时的,才不值啊,干嘛非得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聂一仑眼睛微红,盯着宁无瑕问道:“你这么关心我,莫非爱上我了?”
“少臭美,我们学医的就算见男人的命根子都是习常的事,突发的嘴碰嘴我根本没当回事,你少自作多情啊。“宁无瑕嘴上这么说,小心脏却开始突突跳了。
“怎么跟我一样不能喝酒,喝点就脸红,你别喝了!”聂一仑拿过啤酒瓶,直接用嘴喝上了。
然后说道:“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每当一想起蒋红英那冰冷的面容,我心里就特别难受。生活已经不易了,为什么还要相互为难呢。”
“赌是习性,色是本能,做人啊,太难了。”
“哼!”宁无瑕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吼道:“什么叫色是本能?本能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是吧,都是你们的借口。”
说完就起身气冲冲的跑了,留下聂一仑一脸的莫名其妙,难得摊开心扉的发发牢骚,人还发跑了。
就在聂一仑思考到底哪句话说错了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个声音传来:“吃串串怎么不叫我,我还没吃中饭呢!”
是程玥,她回局里时看到了聂一仑,就跑进来了。
“咦,你跟谁在这吃?人呢?”
“现在没人了,你坐下吃吧,反正沈叔买单,随便吃。”
“哇,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是真不客气,跑去柜子里拿了很多很多串串和盘盘。
“你怎么还喝上酒了,是不是又听到动物说话了?”
“你不喝?”
“有规定,上班时不能喝酒,你还没回答我呢!”
“你想多了,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听不到。”
他尝试过,狗啊猫啊仓鼠之类的他都试过,自从高磊被抓后,就再也听不到了。
本来他还想着高磊不一定是凶手,现在想来应该是了。
之所以能听懂动物说话,或许就是因为蒋红英在天上保佑。现在案子了结了,他也失去了这个异能。
“你不是跟着队长吗?他人呢?”程玥边吃边问道。
“这会应该抓人去了。”
程玥大吃一惊,瞪大眼睛问道:“不会吧?这么快就找到凶手啦!”
“我看悬,你有见过凶手在大街上杀人后,还大摇大摆的拿着抢来的东西走在街上的吗?”
“没见过!”
此时,聂一仑不知道的是,宁无瑕跑出去后又觉得自己太矫情了,他什么也不知道,又怎么能怪他?
再回来时,对面已经坐着了另一个人,只好面露苦涩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