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红尘客
“来时路亦为归时途”
和那天一样望不尽的长梯，柳树的倒影依然在湖水里婆娑。如果注定要沦为红尘客，那么换一种体面的方式结束，也是不错的，她想。血腥味在口中翻涌着，叫嚣着，直至……鲜血染红了面前的石阶，又顺着边缘滴落下来。反噬比想象中来的更快。你也有今天，她自嘲的笑了，捂住心口，一步一踉跄地接着往下走，直到体力和修为一起消耗殆尽。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似乎有谁在喊她……是那个头也不回背着行囊上山的小女孩，是那个难分伯仲的少年，是那个整日围着她叽叽喳喳的少女，还是……
“嘿，你到底行不行啊？”随着她的意识一起回笼的，还有汗水滴进双眼的痛感和女孩娇蛮的，有些不满的声音。她抬起手挡住阳光，费力睁开眼睛，下意识反驳道，“谁说我不行。”“你别刺激她了，实在不行，就先休息一会，还来得及。”另一边传来一个男孩清脆温润的声音，虽然仍夹杂着几分的孩童的稚嫩，但还是让人感觉如沐春风。“行——吧——”女孩撇起嘴，直接坐在石阶旁，“什么时候她休息够了，什么时候上路。”男孩笑了笑，好像早对此习以为常。她看着这一幕，阳光似乎不那么晃眼了。
今天是祀霁门一年一度开山考核的日子，即是对门内弟子的考核日，也是招收新弟子的时候。微风轻轻拂过，柳树的倒影在湖水里婆娑，罩着三个小小的影子。“你们听说了吗？那两个大弟子今年也要来。”先开口的是那个方才有些不满的女孩，不过显然，现在也是最享受的，两条腿随意的舒展开，拿着一片柳叶扇着，企图把热气驱赶开来。“幸一愉，你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嘿，老钱漪，我家好歹也是有官职的，怎么就小道了呢？”“我明明比你晚出生一个月，怎么总说我老。”“谁让你总是有苦不说，非要把自己装的像那些闷葫芦似的大人一样。”一旁的男孩收拢着腿，只是规规矩矩的坐着，微笑着看她们打闹。热气似乎也因此驱散了一些。
打闹归打闹，总还是要上路的。
就在三人觉得眼前的长梯一节变成两节，两节变成三节，似乎要穷尽毕生才能达到的时候，终于听到……
“欢迎诸位来到祀霁门，我是这里的守门弟子。”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少年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斜倚在门边，眉眼弯弯的看着他们。幸一愉回头，悄声道：“今天好歹是个大日子，这未免也太随意了些。”钱漪听到这话，皱了皱眉：“确实，怎么就一个人。”“嘘。”后半路未再出声的男孩突然朝两人打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示意两人对弟子尊重一些，两人纷纷噤声。
他走上前，微微避开守门弟子的眼睛，“不知这位小哥怎么称呼？”少年爽朗的开口：“叫我尘肆就好。”“尘肆哥，我叫郄昱，旁边这两位是我的同伴，她叫钱漪，另外一个……”“我叫幸一愉。”听到郄昱对自己的称呼，少年眯着眼睛打量起他。一旁的幸一愉兴冲冲的凑上去，“尘肆哥，我们也是初来乍到，能不能指点一二啊？”钱漪看着一心想进门派的同伴，叹了口气，刚准备上去拉她，就被郄昱拦了下来。
尘肆注意到几人的动作，笑意未减，“这位姑娘倒是性情中人。看来大家都很感兴趣。正好我的任务也是指引你们，那就随我来吧。”
推开门后，里面还站着一位弟子，看到来人，上前的脚步一顿，和尘肆对视过后，便退去了。一路上，幸一愉一直围着尘肆问个不停，倒显得后面两个人颇为沉默。
郄昱瞥到钱漪托着下巴，眉头轻蹙，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刚准备开口，“我觉得不对劲。”两个人说完后看了一眼对方，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钱漪抬手捂住他的嘴，确认前面两人没有听到后，长舒一口气，才感觉到手上柔软的触感，瞳孔骤缩。但终归是孩子，没有在意太多，只是快速把手放下去，若无其事的踢着脚边的石子。
而在她余光看不到的地方，某人早已悄悄红了脸。
此刻她满心都是一路走来发生的事，来不及多想，直接拉住对方的手，在郄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刷刷在他手心里写了几个字，又飞速把手缩了回去。
郄昱强压下心里的躁意，感受方才她指尖划过的痕迹，片刻后，轻轻点头，以示自己收到了。就在这时，尘肆回过头来，“到了，这就是你们住的地方。”饶是神经大条如幸一愉，此刻也品出几分不对来，“我们不需要有比试之类的吗？”尘肆轻轻摇头：“比试是明天的事，你们今日舟车劳顿，自然是休整为宜。”郄昱点头道：“尘肆哥说的极是，剩下的我们自行解决便好，就不劳烦你了。”“诶，你们不再……”目送对方离开后，三人随意进了一间屋子，准确来说，是被钱漪拉进去的。
听到“卡啦”一声的闩门声后，幸一愉走过去，往床上一坐，“钱漪，你刚刚干嘛瞪我？”“你没有发现不对劲吗？”“不就是这样，我才问……”眼看简陋的木屋要变成三堂会审的衙门，郄昱快步上前挡在两人中间，“火房在哪？”
……
“你刚刚没听吗？”“方才……是有些饿了。”“喏，那边，左拐就到了。”幸一愉撇了撇嘴，手朝着东边一指。“不管怎么说，今天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见到那两个大弟子。”看着这位祖宗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两人松了口气。
下一秒，一红一蓝的两幅画就在两人面前“刷”的展开。“这是……”只见一副画中的小人穿戴皆是红金色，通过头上几缕长发，依稀可辨是个女子，另一幅蓝白，头上一团乱麻的……“不形象吗？不生动吗？”“我有点饿，先走了。”“我也是。”“喂，你们两个……”两人早已没了踪迹，只剩下被“哐当”关上的木门和站在原地跺脚的幸一愉，“一点都不懂得欣赏艺术。”
另一边……
和那天一样望不尽的长梯，柳树的倒影依然在湖水里婆娑。如果注定要沦为红尘客，那么换一种体面的方式结束，也是不错的，她想。血腥味在口中翻涌着，叫嚣着，直至……鲜血染红了面前的石阶，又顺着边缘滴落下来。反噬比想象中来的更快。你也有今天，她自嘲的笑了，捂住心口，一步一踉跄地接着往下走，直到体力和修为一起消耗殆尽。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似乎有谁在喊她……是那个头也不回背着行囊上山的小女孩，是那个难分伯仲的少年，是那个整日围着她叽叽喳喳的少女，还是……
“嘿，你到底行不行啊？”随着她的意识一起回笼的，还有汗水滴进双眼的痛感和女孩娇蛮的，有些不满的声音。她抬起手挡住阳光，费力睁开眼睛，下意识反驳道，“谁说我不行。”“你别刺激她了，实在不行，就先休息一会，还来得及。”另一边传来一个男孩清脆温润的声音，虽然仍夹杂着几分的孩童的稚嫩，但还是让人感觉如沐春风。“行——吧——”女孩撇起嘴，直接坐在石阶旁，“什么时候她休息够了，什么时候上路。”男孩笑了笑，好像早对此习以为常。她看着这一幕，阳光似乎不那么晃眼了。
今天是祀霁门一年一度开山考核的日子，即是对门内弟子的考核日，也是招收新弟子的时候。微风轻轻拂过，柳树的倒影在湖水里婆娑，罩着三个小小的影子。“你们听说了吗？那两个大弟子今年也要来。”先开口的是那个方才有些不满的女孩，不过显然，现在也是最享受的，两条腿随意的舒展开，拿着一片柳叶扇着，企图把热气驱赶开来。“幸一愉，你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嘿，老钱漪，我家好歹也是有官职的，怎么就小道了呢？”“我明明比你晚出生一个月，怎么总说我老。”“谁让你总是有苦不说，非要把自己装的像那些闷葫芦似的大人一样。”一旁的男孩收拢着腿，只是规规矩矩的坐着，微笑着看她们打闹。热气似乎也因此驱散了一些。
打闹归打闹，总还是要上路的。
就在三人觉得眼前的长梯一节变成两节，两节变成三节，似乎要穷尽毕生才能达到的时候，终于听到……
“欢迎诸位来到祀霁门，我是这里的守门弟子。”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少年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斜倚在门边，眉眼弯弯的看着他们。幸一愉回头，悄声道：“今天好歹是个大日子，这未免也太随意了些。”钱漪听到这话，皱了皱眉：“确实，怎么就一个人。”“嘘。”后半路未再出声的男孩突然朝两人打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示意两人对弟子尊重一些，两人纷纷噤声。
他走上前，微微避开守门弟子的眼睛，“不知这位小哥怎么称呼？”少年爽朗的开口：“叫我尘肆就好。”“尘肆哥，我叫郄昱，旁边这两位是我的同伴，她叫钱漪，另外一个……”“我叫幸一愉。”听到郄昱对自己的称呼，少年眯着眼睛打量起他。一旁的幸一愉兴冲冲的凑上去，“尘肆哥，我们也是初来乍到，能不能指点一二啊？”钱漪看着一心想进门派的同伴，叹了口气，刚准备上去拉她，就被郄昱拦了下来。
尘肆注意到几人的动作，笑意未减，“这位姑娘倒是性情中人。看来大家都很感兴趣。正好我的任务也是指引你们，那就随我来吧。”
推开门后，里面还站着一位弟子，看到来人，上前的脚步一顿，和尘肆对视过后，便退去了。一路上，幸一愉一直围着尘肆问个不停，倒显得后面两个人颇为沉默。
郄昱瞥到钱漪托着下巴，眉头轻蹙，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刚准备开口，“我觉得不对劲。”两个人说完后看了一眼对方，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钱漪抬手捂住他的嘴，确认前面两人没有听到后，长舒一口气，才感觉到手上柔软的触感，瞳孔骤缩。但终归是孩子，没有在意太多，只是快速把手放下去，若无其事的踢着脚边的石子。
而在她余光看不到的地方，某人早已悄悄红了脸。
此刻她满心都是一路走来发生的事，来不及多想，直接拉住对方的手，在郄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刷刷在他手心里写了几个字，又飞速把手缩了回去。
郄昱强压下心里的躁意，感受方才她指尖划过的痕迹，片刻后，轻轻点头，以示自己收到了。就在这时，尘肆回过头来，“到了，这就是你们住的地方。”饶是神经大条如幸一愉，此刻也品出几分不对来，“我们不需要有比试之类的吗？”尘肆轻轻摇头：“比试是明天的事，你们今日舟车劳顿，自然是休整为宜。”郄昱点头道：“尘肆哥说的极是，剩下的我们自行解决便好，就不劳烦你了。”“诶，你们不再……”目送对方离开后，三人随意进了一间屋子，准确来说，是被钱漪拉进去的。
听到“卡啦”一声的闩门声后，幸一愉走过去，往床上一坐，“钱漪，你刚刚干嘛瞪我？”“你没有发现不对劲吗？”“不就是这样，我才问……”眼看简陋的木屋要变成三堂会审的衙门，郄昱快步上前挡在两人中间，“火房在哪？”
……
“你刚刚没听吗？”“方才……是有些饿了。”“喏，那边，左拐就到了。”幸一愉撇了撇嘴，手朝着东边一指。“不管怎么说，今天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见到那两个大弟子。”看着这位祖宗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两人松了口气。
下一秒，一红一蓝的两幅画就在两人面前“刷”的展开。“这是……”只见一副画中的小人穿戴皆是红金色，通过头上几缕长发，依稀可辨是个女子，另一幅蓝白，头上一团乱麻的……“不形象吗？不生动吗？”“我有点饿，先走了。”“我也是。”“喂，你们两个……”两人早已没了踪迹，只剩下被“哐当”关上的木门和站在原地跺脚的幸一愉，“一点都不懂得欣赏艺术。”
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