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房价暴涨,贺江古住得‘和合苑’本来房价就贵,经这么一折腾更没有住户来了。
一层拢共就住两户,对面的房子不知道空了多久,今天终于搬进来一个小伙子。
这小伙子生的唇红齿白,一看就是个不怎么干活的人,家里的情况看起来也比较殷实。
他爱笑,搬进来的第一天就冲着贺江古傻乐呵:“你好,我叫左欲。”
“贺江古。”
这样也就算认识了。
只不过,贺江古通讯里一位已经落灰的联系人悄然给他发了条消息:【终于见到你了,江哥】
——
贺江古是位老总,年仅三十就站在商业圈的巅峰,无数人前扑后拥地想和他合作,更是有人想挤上他的床。
所以当他看见那条怪异的消息时也没放在心上,只当又有人想了种手段吸引他的注意。
“江哥。”
很多人这么叫他,商业伙伴、好友邻居。
毫无意义的称呼,更引不起他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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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欲最近在装修房子,阵仗之大,连贺江古这边都能听见。
贺江古忍无可忍地敲响他家的房门:“能不能不要一天二十四小时的装修?”
左欲开门,脸上还带着白漆,手上有些红痕。
他轻声说:“江哥,我等不及了。”
神经病吧?有什么等不及的?难道房子还能长腿跑了不成?
贺江古对此感到不解,但每天晚上至少听不见噪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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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
贺江古像往常那样八点二十就起了床,吃过早点后就要去健身房。
“江哥,前两天打扰你了,我请你吃饭吧。”
一开门就撞上左欲,吓了贺总一跳。
他认真地说:“江哥,真的很不好意思。”
贺江古今天没穿西装,白色运动服衬得他麦色的肌肤更为诱人。
左欲不动声色地移开眼:“你要去跑步吗?”
“健身房,今天约了教练。”
左欲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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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晚了。”
贺江古的教练脾气不是很好,只是看在他多金的份上偶尔能放松条件。
“遇到邻居,闲聊了一会。”
那教练挑眉:“邻居?新搬来的?”
“嗯。”贺江古打开跑步机。
“先跑一公里,今天主要是塑性训练。”
“好。”
“腿打直,上身再往下压。”
贺江古脸都绿了,哆嗦着说:“我早饭要吐出来了。”
“谁让你非要早上跑这来?你看看,除了你以外还有人吗?”
“我晚上还要忙工作。”
教练:“工作?你确定?”
“……好不容易休息,我肯定要去酒吧啊。”
“酒吧?”
“嘿,我哪都能去好吧?”
教练斜了他一眼:“早晚有一天会有人把你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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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刚好是中午十二点,贺江古刚准备进门就被人拽住:“江哥。”
一转头,果然是左欲。
左欲站直身:“江哥,中午吃了吗?”
“没呢。”
“我给你做饭吧。”
“嗯?”贺江古看了他一眼,“你掌握不来。”
“我可以,我留学期间全是自己做饭,偶尔还要给其他人做。”
贺江古想了想,自己也懒得开火:“行吧。”他就要往左欲房子走。
“干什么?你不是要给我做饭吗?”贺江古奇怪道,“拦着我干什么?”
左欲慢慢放下手,笑道:“家里还没通电,也没通火,去你那里吧。”
贺江古耸耸肩:“来吧。”
他打开门,走了进去:“不用换鞋了,下午钟点工会来打扫卫生。”
左欲随着他进了门,顺手锁上锁,默默打量着。
清一色的黑白,没特点。
他往上看了看。楼上呢?二楼应该才是贺江古的私人空间吧?
贺江古拉开厨房门,说道:“我平时很少做饭,调料什么的都有,都在料理台放着。”
左欲收回目光:“好,我知道了。”
他走进厨房,准备开火:“家常菜好不好?”
“随你。”
左欲切开一段茄子,眼神晦暗不明。
-
“你做饭真不错。”贺江古从没感觉吃得这么爽过。
“以后都能做给你吃。”
“行啊,我以后就得靠你了。”
左欲笑了笑,低头夹了一块鸡肉。
“早知道就不早上去了,简直了……”贺江古起身去了客厅,“你多大了?”
“十九。”
贺江古:“才考大学?什么专业?”
“跳级,学金融的。”
贺江古惊讶道:“跳级?你大学毕业了?”
“嗯,帮家里打理了一段时间,现在才在找工作。”
贺江古又走回餐桌:“我们公司最近在招人,你要不要来?”
“去你公司面试吗?”
“也可以不去,你准备一份简历给我,如果你各方面都很优异,我可以直接让你做副总。”
左欲眼底闪过一抹异色,他敛下眼:“谢谢江哥。”
-
左欲待了没多久就走了,贺江古收拾好餐盘就套上衣服准备出去。
【江哥,我想你】
他扫了眼那串号码,对此没有丝毫的印象。
“这谁啊?”贺江古皱紧眉。
他倒不是怕,只是单纯地嫌烦。
于是贺江古做了此生最错误的决定——回了消息。
【你到底是谁?能不能不要像变态一样?】
对方很快就回了消息:【江哥,你不记得我了吗?】
“什么?”贺江古心底猛然升出不好的感觉,这个人和他认识?!
【你到底是谁?你不说的话我就报警了!】
【江哥,我是你的男人】
【江哥,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江哥,你报警也抓不到我】
【江哥,我是你的一辈子】
手机‘滴滴答答’响个不停,贺江古看着那些短信出了一身冷汗。
【江哥,你人呢?】
【江哥,是我惹你不高兴了吗?】
【江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
【江哥,你出门了吗?】
【江哥,江哥,江哥,江哥,江哥?】
贺江古猛然站起身,拉开大门跑了出去!
妈的,明天就换房子!
口袋里的手机不断颤动,手机屏幕明明灭灭就没有断过!
“艹!”他顿下脚步,狠狠把手机甩了出去!
“哐”
手机顿时四分五裂,甚至冒出些许白烟。
贺江古大口喘着粗气,脚步虚浮地跪坐在地:“艹……”
明天换个手机号……
‘嘀’
他瞪起眼,瞠目欲裂地看着无数屏幕亮起:
【江哥,你还在吗?】
【江哥,你不乖】
【江哥,我来找你了】
【江哥,你在哪?】
【江哥,我等不及了……】
“啊啊——!!”贺江古低吼出声,跌跌撞撞就想起身,却狠狠撞上一具结实的胸膛!
抬起头,正是左欲那张温柔的笑脸:“江哥,我找到你了。”
“我,找到你了……”
贺江古猛然睁开眼,冷汗浸湿了他的头发。
他转头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
凌晨一点。
“呼……”贺江古松了口气,看来是做噩梦了。
他吐出一口浊气,准备下床去卫生间。
“哐啷”
他骤然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手腕上……缠得是什么?
等等!这不是他的房间!他的房间床头没有闹钟!
一滴汗顺着额头滑进衣领,贺江古的喉结微微颤抖:“艹……”
被绑架了。
房间里除了闹钟隐隐发出的光以外没有任何亮处,简直就像是在一座永不见天日的囚笼。
“嗒嗒嗒”
黑暗处忽然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
被剥去视力的贺江古咬紧牙,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是谁?”
“……”
脚步声停了。
贺江古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勉强沉住气,没有发狂的大吼大叫。
“哈。”
一声轻笑传入他的耳朵,贺江古握紧拳,铁链被扯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你,到底是谁?”
那人没有说话,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贺江古深吸了几口气:“你想要钱,我就给你,你想要命,就不要这么吊着。”
细微的电流声传入他的耳朵,紧接着是明显变了声的怪异腔调:“江哥,我要的,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