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书名:尔尔辞晚,朝朝辞暮 作者:橘子味的汽水zy 本章字数:3982 下载APP
盛泽十年,陈贤宗逝世其长子齐煊熠继位,在继位数年间齐煊熠勤政爱民,政绩斐然为百姓所称赞,七年后齐煊熠称陈国将来必有鸿均之世故改国号为鸿安。
   鸿安一年,齐煊熠突然宣布要出京巡游,打的地方官员措手不及,一路向南齐煊熠革去大大小官员数十名。
   “臣拜见陛下。”一位妆容精美,珠钗华丽,身材丰腴的年轻女子率领一众地方官员在齐煊熠下轿时齐齐跪拜行礼。
   此时的齐煊熠对已多年没有相见的妹妹心中思念不浅,再次相见自是激动不已,压抑不住的喜悦从表情中流露出来,齐煊熠快步上前扶起女子:“镜远你我兄妹二人何须如此多礼,”齐煊熠拉着齐镜远的手关心道,“这几年你在此处过得可好?在此地可有受委屈……”
   面对齐煊熠这一连串的问候,齐镜远默默将手抽出,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一步与齐煊熠拉开些许距离:“谢陛下关心,君臣有别该有的礼数自是不能少的。”
   看到妹妹与自己的疏远,齐煊熠的脸上划过一丝失望,齐煊熠知道齐镜远还在怪他。但要权利就必须要有人牺牲,路家的兵权必须要收回来,林浩在他手底下多年齐煊熠放心他,何况当年齐煊熠身边没有几个可以用的人,齐煊熠只能派出林浩,但林浩的牺牲在齐煊熠的预料之外,齐镜远因此流产也在齐煊熠的预料之外。
   齐煊熠眼看着那个从小就粘在自己身后的小跟屁虫与自己愈走愈远,日益生疏却无可奈何,即使后来齐镜远表示不怨自己,可心里的结一旦结下,想解开也就不容易了。
   “皇兄这一路上舟车劳顿,今日就先去休息吧,等皇兄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我会派人带您在此地好好逛逛,明日一早我便将近几年的案本拿来给您过目。”
   面对齐镜远敬而远之的态度齐煊熠叹气:“皇妹想得周到,今日朕确实是累了,都散了吧。”
   齐煊熠前脚刚到驿站,后脚齐镜远派的小厮也到达了驿站,小厮说明来意,齐煊熠见是齐镜远派来的也没有多问况且花时的夜晚在整个陈朝都是出了名的,齐煊熠顺水推舟吩咐蒋意把身边一窝陪同侍卫遣散,让他陪同自己与那小厮出去逛逛。
   可这个大胆的想法着实是吓到了蒋意,哪有皇帝出行却没有侍卫陪同的,蒋意立刻哀求道:“哎呦,我的陛下啊,您贵为天子,九五之尊,万一您出个什么事奴才就算有一万个脑袋都不够用的,奴才怎敢让您私自外出呐,何况让太后知道后又免不了奴才一顿罚。”
   齐煊熠面露不悦,朝堂外戚专权之风盛起齐煊熠心里本就忌惮,蒋意虽然是打小就跟着他的,齐煊熠也知道他本无没有此意,但齐煊熠心里多少是有点不爽的:“蒋意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敢拿太后出来压朕。”
   蒋意心里一紧急忙跪下:“陛下息怒,奴才不敢啊!”
   蒋意跪在齐煊熠面前,齐煊熠看着蒋意这誓死不从的样子不耐烦地说道:“罢了罢了,选几个随从侍卫跟着就可以了,银风他们几个还跟着我呢,出不了什么事。”
   齐煊熠知道今日要是不答应了蒋意,自己是不可能出这个驿站的,太后的手段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为难他做什么,听到齐煊熠松口了蒋意擦了擦鬓角的汗水,忙去替齐煊熠安排随从的侍卫。
   在和蒋意啰嗦完之后天色也已经暗了下去,一轮明月挂在空中,几颗忽明忽暗的星星零零散散的散落在夜空中,给夜空增添了些许装饰,使得明月也不是那么的孤单了。
   齐煊熠走在熙熙攘攘的夜市,夜晚的花时“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其热闹一点也不亚于京城,齐煊熠走在人群中四处观望着,偶然间齐煊熠在街对面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很像齐煊熠的一位故人。
   在看到背影时齐煊熠愣住了,太像了,是巧合吗?万一真的是他呢?
   抱着一丝希望齐煊熠追了上去,可人实在是太多了,在齐煊熠好容易挤到街对面时,那个熟悉的身影又不见了。
   蒋意紧跟在齐煊熠身后,但齐煊熠灵活的从这里窜到那里,蒋意实在是跟不上,齐煊熠在前方停住脚步后,蒋意才算是赶上了齐煊熠:“公子您走的太快了,奴才差点没跟上。”
   齐煊熠寻找的目光并没有被蒋意打断,蒋意又唤了几次,可齐煊熠都未理会,他顺着齐煊熠目光寻去:“公子你在看什么?”
   齐煊熠收回目光兴奋的看向蒋意:“蒋意我方才好像看见逸宁了。”
   蒋意在听到逸宁二字后警惕的向周围看了一圈不知道在确保了什么之后才小声说道:“徐公子早已离开多年,您母亲也不会让您轻易就找到他,让您母亲知道这事您母亲又得生气了,况且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找到,哪有那么巧公子怕是看走眼了。”
   这句话浇灭了齐煊熠的激动,是啊,那么多年都没有找到那里就会那么巧,真是疯了,齐煊熠自嘲,这件事情使得齐煊熠逛夜市的兴致减弱了几分,又逛了几圈后齐煊熠就回驿站了。
   将军府,月光透过窗户打进室内,照在地面上,使本就安静的环境凭增了些孤寂之情。
   齐镜远坐在窗边手里虽然拿着书但却一个字都没有读进去,她思绪万分。
   从用完晚膳回房间后她就一直维持着看书的动作没有改变,直到齐煊熠回到驿站后有人来向她说明情况:“禀公主,陛下已经返回驿站,您特意叮嘱我带他去看的人也已经见到了。”说话的正是刚刚带齐煊熠去逛夜市的小厮。
   齐镜远听后点点头:“他看见后有没有说什么或者做什么。”
   小厮详细的将经过给齐镜远讲了一遍后,齐镜远拿出了一锭银子扔给小厮:“如果有人询问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清楚。”
   小厮飞速的把银子收了起来讨好的说到:“知道知道,谢公主赏赐。”
   齐镜远遣退小厮后看向窗外,她早就预料到了,齐煊熠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寻找徐瑾瑜,要不是她来这里暗中抹去徐瑾瑜的痕迹,她估计齐煊熠早就找到徐瑾瑜了。
   翌日一早,齐镜远就遣人把账目送给齐煊熠并嘱咐下人告知齐煊熠今夜她亲自带他去看一出好戏,其实从齐煊熠宣布南巡开始齐镜远就在精心策划这一切。
   齐煊熠你准备好接受我的大礼了吗?
   齐镜远心中甚至有些迫切的希望看到齐煊熠今晚的表现,她慢条斯理的喝完碗里的最后一口粥后齐镜远喊来了下人:“我记得孙勇家那小子想要存春楼那个头牌但人家只卖艺,你去告诉他今晚让他听本宫的话,本宫做主把那个头牌赏他了,顺便把复云给我叫进来。”
   几分钟后一个长相清秀的侍卫进到房间,齐镜远拿出一小包药丢给他:“你今晚把这药下给徐瑾瑜,再按着点时辰让孙勇家那小子进去。”
   复云犹豫了片刻后将药包紧紧地攥在手里,站在一旁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齐镜远抬眼看向复云,见复云的犹豫,轻哼一声:“怎么了是怕了?”
   复云低声回复道:“当年事情的经过你心里跟明镜似的,你只不过是需要一个理由需要一个借口来逃避,说到底是你自己走不出来,为什么…”
   “嘭”一声打断了复云的话,茶碗被狠狠地砸向地面,随着茶碗的四分五裂齐镜远笑了起来:“复云你妹妹的死你敢确保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当年的事你难道没有查过?且你和辞絮本就不应有那样的情感,当年事情暴露你被先帝关在宫中,是徐瑾瑜最先赶到,只差一步之遥,只慢着一步,这些事情连我都查得到,我不相信你查不到”
   齐镜远站起身直视复云的眼睛:“查到又如何,事情当年被李源上报给父皇,齐煊熠为了他的位置同母妃和父皇站在一起,就算是徐瑾瑜也没能劝动他。”
   “你也知道徐瑾瑜无辜,为什么一定要动他。”
   齐镜远轻笑,“打蛇就要打七寸,徐瑾瑜就是他的七寸,现在我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做完这件事情我会给你足够你过完后半生的银两,拿着银两就滚吧,我们两清了,以后不要再出现我面前。”
   复云皱着眉想再说些什么,他觉得齐镜远变了太多,可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再说拿着药离开了,在他的妹妹辞絮差点被卖到青楼的时候是齐镜远出手相助并且帮助他们兄妹二人,虽然辞絮死了但他终究还是差着齐镜远的救命之恩。
   复云走后齐镜远一人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复云说的没错,事情经过她早在京城时就已经查清楚了。
   她曾经和辞絮有了一段不该出现的感情,是那段感情害死了辞絮,她觉得她可以保护好辞絮,可最后事情败露辞絮还是被父皇处死。
   徐瑾瑜告诉她不要着急他会想办法,可最后辞絮还是死了。
   虽然她一早就想到了结果,因为这种感情是皇家不允许的,更何况她是一国之公主。
   齐镜远知道,以前徐瑾瑜就告诉过她,齐煊熠曾经也在父皇面前进言请求父皇不要赐死辞絮,但三皇子在后面咬的太紧齐煊熠也没有办法。
   但齐镜远需要一个理由来欺骗自己:辞絮的死同自己没有关系,当年辞絮死后齐煊熠和母妃为了笼络林家把自己嫁给林浩,但幸得林浩对自己很好,好不容易遇到林浩帮自己走出黑暗,可是最后连林浩都死了。
   她认为自己爱人的去世无一不是为了齐煊熠的位置,太多的不干压在了齐镜远的心上。
   齐煊熠办事效率高,在晚膳后,齐煊熠亲自把看完的案本送到将军府。
   放下案本后齐镜远带着齐煊熠去了存春楼,存春院不愧为花时最大的春楼,楼内春光融融,歌舞升平,纵是平日里跟着齐煊熠见过不少大世面的蒋意见到如此繁华的景象也不禁为此惊讶。
   刚走进楼内妈妈就甩着帕子凑到齐镜远身边讨好道:“今晚的节目已经按照您的嘱咐安排妥当,请上楼。”
   二人入座妈妈招呼着上了最好的酒,待妈妈退去,四周突然暗了下去古琴低沉的琴音从被纱帘遮盖严实的舞台中央传了出来“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齐煊熠闭上双眼欣赏着琴音:“皇兄你觉得这琴弹得怎么样?”
   齐煊熠抬起酒杯喝了一口缓缓开口:“我有好多年没听过这样好的琴声了。”
   “我记得以前逸宁哥哥的琴技堪称一绝。”
   齐煊熠保持着沉默好似已经完全沉醉于琴声之中,并没有听到齐镜远说的话。
   虽然齐煊熠没有回答,但齐镜远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几不可闻的轻笑一声后也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因为她知道齐煊熠只不过是在装聋作哑逃避而已,待到一曲结束后齐镜远拍拍手:“不愧是存春院的头牌,复云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