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玉衡仙君,在凌宵宗内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他是修仙世家养出的草包废物,脾性邪戾,就连如宝天尊都曾断言此子难成大器。
后来不知怎地,玉衡仙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性情大变,修为也从筑基一跃到渡劫大神,从头到脚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至于他后面如何成为仙门魁首,那都是后话。
云山境内,月上中天。
四下一片寂静,显得那几声喘息格外躁动。
李玉昭背着药篓,耳畔的呻吟若隐若现。
这么晚了,会有谁出现在云山?
听这声音,似乎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他循着声音找去,就在一片湖泊中央,瞧见了那人的身影。
月色长衫胜雪,长发如墨披在肩头,挺直的背如同弓箭绷直的弦,紧凑至极。
“这位兄台,你还好么?”李玉昭问。
那人一怔,随即回过头,目光直直朝李玉昭方向射来。
皮肤白皙,面容肃穆,如苍山负雪,眉眼更是如墨画,气质清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若不是他颊边生起淡淡红晕,还真叫人辨别不清方才的呻吟是谁发出。
李玉昭只看了一眼,便直呼倒霉晦气,流年不利。
这高山之雪般的人儿,竟是他先前的师尊---何无尘。
为何是先前,一切还要从头说起。
李玉昭本出身青楼,十二岁那年,他被何无尘买回去当作预备炉鼎,可不知是什么缘故,何无尘突然将他收作内门弟子,对他宠爱非凡,如师如父。
李玉昭何曾感受过这些关怀,他心中对何无尘的情感由厌恶到爱慕,更是在十七岁生辰那一晚,借着微薄的酒意阐述了藏在心底多年的爱意。
熟料何无尘勃然大怒,从未罚过爱徒的他狠狠地扇了李玉昭一巴掌,说他罔顾伦理不知廉耻。
他将他驱逐师门。若不是长生峰的炼丹长老见他是单木灵根将他收留,恐怕凌宵宗早已没了李玉昭的立足之地。
冷月似弦,师徒重逢,二人隔着一条河相望,久久无言。
李玉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得睁着眼说废话:“许久不见,无尘仙君还好么?”
何无尘双唇紧抿,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像是一只蛰伏在暗处,躬着腰的野豹。
李玉昭被他看得不适,打了个寒颤。
时过境迁,他心境成熟,已经明白当年对何无尘的爱意是雏鸟情结,三年弹指一匆匆,他每每回想起当年干的混帐事,什么给何无尘编剑穗补衣服送手帕等等,脸都要烧掉一层皮。
是以如今何无尘再出现在他跟前,李玉昭也没有任何感觉,若非要说有,那也只有无穷无尽的尴尬。
李玉昭见他不说话,指了指身后,道:“既然无事,那弟子便先告退了。”
等了片刻,何无尘依旧只字未说,李玉昭当他默许,转身就要离开。
然而还未多走几步,李玉昭就被一阵劲风压在地上,啃了一嘴的泥。紧接着,一具热的发烫的身体贴在他身后,耳畔传来压抑许久的喘息。
身体像是被绳索牢牢捆住,李玉昭只觉得身后好像贴了一块炭火,灼得他脸色通红,修医炼丹多年,他怎么会不知道何无尘的情况。
这明显是被人下了药,且药性还十分歹毒,若不然以何无尘的修为怎么会压不下去。
而且照这个趋势,何无尘明显是想用他解药。
不可,万万不可。
何无尘最忌惮这种事情,要知道李玉昭不过是亲他一口,就被他扇耳光驱逐出门,若是,若是二人春风一度,依何无尘那个脾性,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李玉昭胆战心惊,被何无尘抱在怀中挣脱不得,干巴巴道:“仙君,仙君快放开我!”
可左腮被人含进嘴里,像是吃汤圆那样反复吞允。
任凭他如何求饶,上面的人都没有丝毫要放他离去的意思。
眼见自己的衣物正在被一层一层的剥落,李玉昭欲哭无泪。
他越挣扎,身体就被对方握的越紧,他心中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无尘仙君现在中了春药理智全无,他身为医者,应当循序渐进才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才是。
于是李玉昭问:“仙君,你还记得如宝天尊是谁吗?他是令你入门的师尊,你这样做,对得起他老人家吗,对得起他老人家的谆谆教诲辛辛教导吗?”
“不记得。”
如宝天尊仙逝多年,何无尘不记得也合情合理。
李玉昭又问:“那紫薇仙子呢?这可是你的心上人,未来要结为道侣的仙子,你这样做,对得起她吗?对得起她的一腔爱慕吗?仙君你千万不要克制住自己,不要做出对不起紫薇仙子的事情!”
岂料何无尘仍旧摇头:“不记得。”
李玉昭挣扎无果,顿了顿,他指了指自己,讷讷道:“那我呢?”
何无尘眼神骤然一暗,眸子由褐转黑:“我的。”
“啊?”
李玉昭还在思索他这个“我的”是什么意思,下一瞬,他下面一凉,裤子被撕开了。
李玉昭小脸由红转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手徒劳的去抓住身上寥寥无几的衣裳,还欲垂死挣扎:“仙君,你想想紫薇仙子,想想凌宵宗那些喜欢你的师姐师妹,你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我不喜欢她们。”
“你也不喜欢我!”
“我喜欢你。”何无尘低声道,他带着李玉昭的一只手摸向自己的脸,神色痴迷,“我最喜欢你了。”
“你只是中了药,你都不知道我是谁。”李玉昭哭叫着缩回手,双脚乱蹬,应是螳臂当车,蜉蝣撼树。
罢罢罢,跑又跑不掉打又打不赢,我这条命横竖都是何无尘救回来的,他想杀了我,就让他杀了我了。
只求来世,投一个身世清白的好人家,再也不要见到何无尘了。
这厢李玉昭就像说服自己了一般,闭上双眼,挺起腰就准备慷慨赴死。
那厢何无尘俯下身,灼热滚烫的语气在他耳边喃喃低语道:“昭昭啊......”